葛明辉找到了那枚铜钱,还有一封信。
他并不蠢笨,很快就摸清了其中关窍,冒着雨就离了家,全然不在乎身后哭得声嘶力竭的母亲。
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按照信中所述,他找到了那条死巷。
这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像是潜着一头择人而噬的怪物。
他哆嗦着把铜钱含进了嘴,腥臭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他用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雨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糊在了他的眼皮上。
再睁开眼,豁然开朗。
墙凭空消失,面前出现一条两米宽的小道。
他心如擂鼓,一下一下,跳得极重。
试探性地往前走去,只短短几步,气象大不相同。
狂风暴雨不见,倒是弥漫起浓浓白雾,他继续深入——
道路两侧有大大小小的门店,也有推着货架站着街边的,唯一的光源也正是这些货架上挂着红灯笼,溢着血色的光,极为瘆人。
街上行人寥寥,他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一切都模模糊糊,极不真切。
诡谲、却又井然有序。
葛明辉觉得有些飘然,这肉身太沉重,是个笨拙的容器,有什么要脱离开来。
直到瞧见了倒挂在铁钩上的一副人皮,她的五官被涂去,诡吊极了,长发垂在地面,肤色雪白十分新鲜,还滴着血。
葛明辉差点叫出声,魂也彻底落了地,他急忙捂住嘴,再也不敢抬头打量。
他暗自思索,父亲口中那个能够帮助自己的魁主到底是谁。
寒风侵袭,迷雾里印出巨大的黑影。
一条九头蛇出现在葛明辉面前,约百米长,鳞片雪白,不见杂色,目为红,浓郁似血。
葛明辉来不及反应,就被那蛇尾缠住,滑凉的触感让人胆寒,他却不敢反抗。
一路疾行,他被蛇尾甩来甩去,面前光景幻变极快,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让人头晕目眩,意识涣散。
直到看见那百米长的九头蛇不断缩小,盘上了那把玄色的交椅成了装饰品,他才彻底回过神。
这是一座空中楼阁,基调为黑,大堂内点着一盏红烛,能照见的地方有限,却足以窥探其布局和装饰之精巧,同它的主人一般神秘,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