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徽挨到寅初,听江羡呼吸平缓,显然已沉睡,方才伸展开手脚,轻轻翻了个身。晚间江羡虽替她下了三回面,拢共却只得一小把,她腹中饥饿,只得将汤都喝完。此时却隐有尿意,想要如厕。
屏风后有恭桶,但江羡在房中,虽是睡着了,她也不愿在房中解决。有心往前衙恭房,却又怕戍卫盘问。她原就有前科,房中有恭桶却不用,非到外头去,只怕那时江羡也要疑她。
好容易熬到卯初,听到外头院中有洒扫庭院之声,谢明徽忙起身梳洗,略理了理衣裳,往前衙恭房去。
因她在摇椅上蜷了整晚,非但腰膝酸软,连脚也肿胀发麻。见天色尚早,不过露了鸭蛋青的天光,四下无人时,谢明徽便将手撑在腰侧,脚下一跛一跛,似乎有些站不住,步履蹒跚。
哪想这姿势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欲说还休的情态。衙中一个专司洒扫的杂役便戳了戳身侧的同伴,朝谢明徽过去的方向挤眉弄眼。
待她走远,二人便肆无忌惮小声开起玩笑来:“想不到江大人如此勇猛,那小子道都走不动,怕是狠吃些苦头,后头伤着了。”
“江大人有克妻的名声,他也不怕!”
“他怕什么?克妻还能克到娈童头上么?”
……
等汪瑾姗姗来迟,前脚迈进衙署的大门,后脚就隐约听到了一个噩耗:谢家那小娘子,昨夜竟冒着大不韪,跟江羡睡|了。
手中邀她赴宴答谢的烫金名帖霎时便成了烫手山芋。想到昨日荀悦特地等在他家中,千叮万嘱,交待他务必将名帖亲手交到谢明徽手里,督促她准时赴约时那份郑重其事,他心中便不由哀嚎不已。
谢小娘子出身落魄,德行有亏,为人巧言令色,江羡为何偏也眼瞎,看上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