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些人已经摆好了架势,不会再到处走动,林郁涵发动了车,缓缓驶出车位。

    沈微关上车窗。

    车朝着外面开去,车窗也缓缓自动上升,快关闭时,沈微听到了窗外两个人的交谈声。

    “一人三百?还要包午餐?有点贵。”

    “托人打听了,行价确实这样。”

    “成,那明天把二哥也拖过来,尽快解决,你再去问下车钱。”

    他们的声音平静而淡漠,相比之下,似乎连计算器的语音报数都要更具感情。

    沈微看向窗外的人,却发现其中一人正是昨晚跟着手术车的家属。

    沈微收回目光。

    林郁涵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转头朝沈微无奈地笑了一下:“拉了横幅,还要再拉上一面旗号。”

    让逝去的亲人亲身上阵,充当旗号。

    沈微想了想:“昨晚,见过那个人。”

    林郁涵看了一眼后视镜:“刚才的人?”

    “嗯。”沈微说:“昨晚,他不是这样的。”

    沈微又问:“家和家人,是什么?”

    林郁涵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似乎也不太能下定义。

    如果说,一门之内就是家,但现在合租的人也有很多;如果说,有血缘关系或者婚姻关系的就是家人,但老死不相往来的亲戚和同床异梦的夫妻也不少。

    而且,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也有,“家人”这个词的涵盖范围早已超出了原意。

    比如,传-销组织也会说“哎呀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以后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要努力把你们的家人也变成我们的家人!”

    林郁涵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借用了沈微昨天曾经说过的比喻:“风雨同舟,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沈微重复了一遍:“一个人,不行吗?”

    “也可以。”林郁涵又开始讲乱七八糟的故事:“有一种传说,说在远古时期,世界上有三种性别。”

    “听过吗?”

    沈微歪头,开始听故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