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完后，她又看了沈微一眼，那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是在确认自己的猎物已经被绑好，逃不掉了，只能乖乖被带回家。
然后等着被她吃掉。
猎物歪歪头，看着林郁涵，眼神看起来无辜又无害。
林郁涵笑了一下，刚准备发动车，却见之前扛着横幅的人群已经走到了车前，便只好停下动作等他们先过去。
趁着这段时间，她又偏过头去看自己的猎物。
而沈微则完全忽略了林郁涵的注视，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车外的那群人身上。
毕竟这场面她没见过，所以这次，沈微更投入了。
那些人的动作很快，他们井然有序，很听指挥，效率极高地把花圈在医院门口一字排开，然后开始扯横幅。
脑海里的肆跟着看了一会儿，提醒沈微道：“有组织有纪律，大概是专业的。”
沈微嗯了一声。
白底黑字的长横幅在门口铺展开来，被白色的灯光映明，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无良医院，草菅人命！”八个大字。
肆继续解释：“不打印，用手写，这样看起来会更加真实。”
夜风骤起，把白横幅吹得飘飘摇摇，像波涛一般涌动起来，像是在暗夜中徘徊的幽灵。
沈微将目光下移。
横幅下，一些人被分派去拉保安，其余人则留在原地，守着他们的东西不被破坏。然后，随着一声令下，留在原地的人开始嚎啕大哭。
“啊哟，我的二哥二嫂——”
“记错了记错了。”旁边的人提醒道：“二嫂活得好好的，刚发钱的不就是？”
“哦哦，这几天单子多了，记差了。”那人立刻改口：“啊哟，我的二哥……”
其实，与其说是嚎啕大哭，不如说是撕心裂肺的干嚎再加上抹眼泪的动作。
大家都很努力地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晶莹，以掩饰自己只想赚钱的心。
和电视剧里的某些演员一样，演技不够，浮夸来凑。
没办法，总不能不演，都是混口饭吃，被骂了，被打了，被记者曝光了，也还是要演的，反正钱挣到了。
哭了一会儿，有些人真情实感了起来，眼角终于沁出了泪花。
肆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似乎是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