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沉溺望着指上冷却的泪,终于露了丝笑,他低低喃喃道:“我知道我活不长的。”
从私服禁药那日起就知道了。
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孕育的辛劳,可他仍存着一丝奢望,把孩子生下来。
所以他想活下去,活下去,至少给这孩子留一线生机。
他身体是如何衰败,他再清楚不过了。
封疆又有什么好哭的,这世上能替代他的人万万千千,死掉就换一个好了。
哭什么呢,为什么要哭。
真怪啊,他挣扎着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的时候,人人厌他,这世间从未予他半分善意;今下,他终是循着各位意愿等死了,封疆又跳出来说爱他了。
沉溺被封疆哭得头疼,他还推不开这死死抱住他的男人,推搡的手在某一人哭声下成了轻拍肩头,沉溺哑了声,隔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你说你喜欢……”
这一问,他又觉好笑,“喜欢我什么……”
“在……很早……”封疆哭得有些抽噎,“很早之前就……就……”
“嗯。”沉溺耐心向来好,封疆要哭,他就听他哭,他要说,他也听。
“许是那年亭外桃花开,你抬头看我的时候……”
“……那年我才十四。”
“又或者……你捧着木剑叫我师兄的时候……”
更早了……如果他没记错,那时是封疆扔了把要丢掉的木剑给他,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精巧的玩意,怎么会不珍惜。
“……你这畜生。”沉溺顿了顿,对于封疆哭了的那点怜惜烟消云散,只恨没法一下把封疆推倒在地再狠踹两脚。
“……对不起。”可最后,是封疆带着哭腔凑在他耳边说。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