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明坐下来,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商家当年说得很清楚的了,一笔钱买断她,以后不准来往。我们暂时别去找他们,先去找甘宛,她肯说服商怀诤帮我们渡过这次难关最好,不肯的话……”
甘明停顿了好一会儿,掏出自已的烟斗慢条斯理地点上后,像从地下传上来的声音才徐徐响起:“我也自有一张底牌逼她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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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深夜时分,街道早已没有行人。
只有一根根路灯寂寥、忠诚地守在自已的位置上。
甘宛穿着长长的睡袍,披着一头睡得乱糟糟像鸟窝一样的长发,身子慵懒地半靠在自家小阳台上,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燃烧了半截的苏烟。
她的前面还有一个烟灰缸,里面也塞了几个烟头。
入秋了,深夜老是起风。
带着冷清的轻烟袅袅地从她冷得有点发白的嘴唇里喷出来,甘宛像猫一样眯着眼盯着这细烟吹出来,然后飘散,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起来,又狠狠吸了一口进去。
果然还是太高估自已了啊!
原本以为,经过了今天一天的狗血戏码,晚上商怀诤肯定会来公寓这里找她的。
自嘲地笑了笑,甘宛把抽了大半的烟往阳台上摁熄,又拿出一支含在嘴里,低头点上。读书吧
她还真的自信到下午与柔柔喝完下午茶后,公司也不再去,专门跑到商场买了某些以为晚上需要用到的东西,回家细细收拾了一番自已。
然后就坐在懒人椅里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现在。
她都等到睡醒过来了一次,结果门外面,却连一点屁的动静也没听见。
想要活得轻松,就不要期望太高。
无意中,不知道是在电视还是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就这么突然而然地浮出她的脑海。
美眸突然就染上了湿意,甘宛用力地眨眨眼睛,真想把这不受欢迎的湿意眨掉。
她还能活得轻松吗?
她的期望从来就不敢过高,但是,能活得轻松吗?
自从五年前的那一晚,在和商怀诤第一次的那一晚之后,她基本就不再流过泪了。
今晚,也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不,居然在现在的这个时候,看着楼下那一排排寂寥的,十年如一日守在街道上的路灯,突然就很想他,很想流泪。
唇边自嘲的弧度加深,甘宛觉得自已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虐狂跟着他吃尽千般苦楚,万种熬煎,也是欢欢喜喜,也是心甘情愿等他回头看一眼。
再点上一支苏烟,淡浓的尼古丁徐徐萦绕在她周围,甘宛颓然地仰起自已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