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敌对的爱人
在黑夜中传来了渗人的歌声,他在迷雾当中寻找歌声的来源。没多久他看到了月亮,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他越逼近那股气味,心脏的跳动就越是缓慢,频率也就更为低下,纵使是呼吸困难也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突然,他好像被某个东西绊倒了,趴在地上然后便动弹不得,他想挪动身子,但是做不到,视线开始模糊,逐渐的,他发现有着某些东西在他身上爬动着,弄得他全身发痒,濡湿的感觉在他光滑的皮肤上蠕动着。不久,他嘴巴里也钻进了奇怪的生物,那股气味他能分辨出来,就是蛆散发出来的气味。他能感觉到,全身已经爬满了蛆,他无法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在不断放大……仿佛堕进了死亡的深渊那样……慢慢下沉……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重新回到现实,原来刚才的只是一场梦,他这才意识到,当梦境变得很逼真的时候,他是很难分辨的。
“凯伦!”他在呼喊着她的名字,然而没有回应。
自从上一次在酒店她玩失踪并且在天台意外发现了尸体之后,他就更加紧密地盯着她,不让她单独外出,也不让她一个人在家。他很担心她再次失踪,然后又遇到了奇怪的事情,那可就不太理想了。
他喊了几声没有反应,捏着鼻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深夜。奇怪,他怎么会趴在桌子上睡觉呢?他注意到桌子上的案件材料,这才想起来他本来是在研究一个案件的基本案情,这些材料就是他研究的对象。可是他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毫无预兆的那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最近他总是这样,白天并没有很累,夜晚也不算很嗜睡,但偏偏就是莫名其妙就睡着了。导致工作进度严重落后其他同事,工作计划也常常无法完成。要么延迟,要么干脆就做不了。身为临时检察官,他觉得很羞耻。自从上一次在酒店的天台发现了尸体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他也搞不清楚,两者之间难道有关联?为了搞清楚这件事,他还特意去找心理医生做心理辅导,得出的结论却是,疲劳过度而导致的昏睡症。可能是红茶喝多的缘故。这只是医生的推测,实际上他最近连咖啡都很少喝,外来因素影响他的可能性不大。
他重新翻开这些材料,圣地亚哥大学发生的悲剧已经导致了该学校变成了一栋废弃的校园。黑人学生们表示,这个案件没有结果,大学是不会恢复正常的运作,所有的老师以及教授都无法正常工作,只好请了长假。没有人知道,这些偏激的学生激动起来会做什么事情。现在他即将要做的工作就是代表加州法院起诉接线员。这个案件最大的问题是,被告是一位纯血统的白人,无论是谁负责这个案件,对被告的印象必然会有加分的主观优势。他要起诉一个白人,等于是在跟美国社会上层人士作对,把自己推到了对立面。一旦赢了,可能他的前途也就没了;输了倒也还好,就是会遭到黑人的袭击以及各种各样的报复。不过他根本不需要害怕,因为除了他之外,另外还有四个检察官负责这个案件,只不过他是主力检察官。
他翻开这些材料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件事,被告那里还没有录口供,缺少一份供词是关于被告的。他不是很明白,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为什么被告的供词还没有完成。他皱着眉头,想打电话给助理问问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他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玻璃杯把凯伦给惊醒了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他觉得还是不要扰人清梦了。然而他现在却要哄女儿睡觉,不过她肯定是睡不着了,非要在客厅看电视剧,他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在客厅泡了一杯咖啡,陪伴着她一起观看电视剧,她看的是老剧《老友记》
《老友记》拍摄的年份背景是美国经济繁荣的时期,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每一个人都有一份很好很得体的工作,收入很高,各方面的物价很便宜,通货膨胀占比很低,那可是一个黄金时代。
凯伦看电视剧有一个很不好的坏毛病,她喜欢从最后那一季开始看起,而且是最后一集。
当她问到:“为什么拍了十季就没有继续接着拍了呢?”
他感触挺深,搂着她的肩膀,说着:“因为呢,拍完第十季的时候,克林顿总统任期已经结束,代表着经济繁荣的年代已经结束。”
她其实是听不懂那么深刻的陈述,来了一句:所以他们才会各奔东西,离开了既亲切又熟悉的公寓。
“是的,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命运,估计是不可预测。”他随便敷衍着她。其实他很少看美国的电视剧,英剧看得比较多。那天夜里,他们俩居然坐在沙发上,靠在电视机前,看了一个通宵的老友记。
她很喜欢瑞秋的性格,很想成为像她那样的女孩。
他不禁取笑她太天真,结果她生气了。
早上九点钟,她还是很困,然后回房间里继续睡觉。
他则捡起了地上的报纸,那是英国的《伦敦晚报》,上面会报导英国司法的一些案例以及最高法院的最新消息。无疑他是看到了文森那个案件被无罪释放的消息。他的眉毛微微下沉,这才回忆起之前去英国伦敦的目的,只不过他突然被调了回来,来不及参与案件的整体审讯。他突然有点怀念文森,想找他聊聊天。利用家里的座机打电话过去却发现文森的住址已经清空了,电话也停止了服务,不过留下了口讯,那是另外一个号码。
他站在座机前,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拨打那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很久的忙音……
终于,那边有人接起电话,他听得出是文森的声音。他半天没有说话。
文森估计也猜到是他,用很轻松的语气说:“怎么了,打电话过来也不说话啊。我猜你肯定是听到了我的留言。”
“为什么你搬家了?”他半天才说话,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是很沉重的那种,估计是他没有想到文森会搬走。
“在那里住得不是很开心。对了,你后来还有没有碰见老同学?例如臭臭的那个。不洗澡的家伙。”
“没有。你搬去哪里了?英国?利物浦?”
“没错,我在利物浦,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