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微皱，有些不忍地问道：“可知是犯了什么错？”
远岫摇了摇头，神色严肃：“他们嘴巴严得很，奴婢什么也没听见。只是，那被打死的小厮虽然脸上有些狼狈，可奴婢还是认出了他。”
是认识的人？见宛言抬眼询问，远岫低声说道：“是您从前奶娘的儿子，好像是叫王召。”
这奶娘王氏，自宛言母亲还在闺中之时就跟在身边伺候，后来母亲病逝，王氏便随着宛言一道去了祖母身边。
再后来，宛言离开永安，本想将她带回淮扬李家，可这她却说腿脚不便，加上南地多雨阴湿，故而留在了宛家。
已是多年未曾联系，想不到再度听到她的消息，竟是因为她儿子王召被打死的事。
“难道是张氏见小姐回来，所以特意做给小姐看，以示警告？”出云立时想到了这里。
远岫却摇了摇头：“我瞧着倒也不像。我先前跟着过去的时候，那张婆子还不愿意让我去，若是为了警告什么，不应该是巴不得我们瞧见吗？”
说的也是。出云挠了挠头，看向宛言，想要询问她的意思，却听她问道：“可知道这奶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暂时不知道，要不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宛言想了想，缓缓道：“不必刻意打听，咱们才回来，别轻易让人起了疑心，只好生留意着便是了。”
“是，”远岫应了一声，眼中满是担忧，“看这情形，张氏的手段比起以前更厉害了许多，此次回来，当真是要小心谨慎啊！”
“是啊！”
出云在一旁附和道：“你刚才没瞧见，她在老爷面前不知有多温柔体贴呢，背地里却如此心狠手辣，看这情形，这样处罚下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也太会演了些，要不是知道她家以前是做什么的，我还以为她在戏班子待过呢，今年华顺园几出新上的戏若是没她，我便不看了！”
出云跟着宛言久了，也能说会道的，一席话说下来，嘲讽之意甚浓。远岫在一旁捂了嘴笑道：“亏你能想得到，还戏班子呢！可见这华顺园的戏是真的好，叫你一直想到现在。”
宛言也跟着笑了笑道：“既然她要演，咱们陪着便是了，否则，独角戏有什么意思啊！出云若是觉得这里的戏不好看，等他们园子开了戏，到那边看就是了。”
说罢，她又轻叹一声：“不过，我也没想到她如今手上还沾着人命，所谓登高必跌重，如此行事，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她的错处越多，对咱们越有利。只是，可怜那些无辜丧命的人了。”
“瞧府中如今的形势，竟是这张氏当了后院的主了。既如此，这次她又怎么会愿意让小姐回来呢？”远岫若有所思地道。
这件事也要赶紧弄清楚才是。宛言沉思道：“自然是连她都不能左右的理由，我心中只是大概有个猜测，具体的也不能肯定。等明日去见见程姐姐，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吧。”
“是了，程小姐这几年在永安，有什么事，她兴许能知道。”出云在一旁道。
“许久未见程姐姐了，我此番回来，也不知她听到消息没有，待会儿叫李寻去程府传个话，就说明日我前去拜访。毕竟在她那里，说话也方便。”
两个丫头道了一声“是”，又听宛言一一吩咐道：“出云，离开的时候走得匆忙，床角的砖后还藏着一小箱银子，另有一箱，我埋在院中最大的那棵梧桐树下了。你等会儿先将屋内的那箱取出来，咱们日常用着。”
“还有，李寻和李量二人跟着咱们一路从淮扬到永安，十分不易，我看他俩为人老实稳重，也有些身手，以后恐怕还要辛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