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连动都动不了了,就这么麻木地摔在草地上。

    意识也渐渐远去了,只有身T好似被切割开来,五脏六腑像是石化了一般,坚y又疼痛。

    他听见有人在哭,颤抖着碰了碰他的脸,抵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是苦楝罢。

    她的手好似松开了,是温柔又坚决的力道。

    文簇有些慌张,他不想松开她的手,无法蜷曲的指节保持拢起的姿态,被她一根根掰开了。

    他惶恐地竭力睁大眼睛想去看她。

    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紫纱飘过。

    月亮还是那么漂亮冷清,周围的花香、草香他闻不到了,他直挺挺地跪在草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远。

    温柔的月光披在她的身上,被风吹得烈烈作响的紫纱披帛不见了,黑纱忽然吹来,遮住了他的眼,像漫漫而来的黑云,雷声随之姗姗来迟。

    夏夜多雨,雷电雪亮,草木被风吹雨打,委顿在地。

    他听见激烈的风雨声,吹得远处的树哗哗作响,似要倾塌。

    无限放大的雨声,他独自一人在这个闷热定格的雨夜听见万物的嘲弄。

    他被淋透了。

    他可笑的坚持与Ai意留不住她,只困住了自己,把自己僵化成一座石像,成为一个无声无息的活Si人。

    自以为是。师父教训他教训的对。

    斗转星移,时移世易,他Si不了却也活不得,他困在了姑灌山,成了第二个大师兄。

    而那个人从未回头看他一眼。

    一腔孤勇的Ai意变作经年累月的怨恨。

    要不是为了她,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她却断然抛下了他!

    风沙掩埋,寒雪摧刮,不知名的鸟儿会来啄食他的脸颊,昼伏夜出的野兽会来撕扯他的血r0U。

    但他不会Si,他的血r0U会重新生长愈合,供那些野兽不断噬咬,反反复复的痛苦,Si静漫长的永生,他像是一棵破败顽强的老树,Si了生,生了Si,不过是提供万物养分的哑巴,活该受践踏的。

    可他本是月行观最有天资的弟子,若不是为了她,他又何至于沦落到被野兽欺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