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有七日休假,“顾维源”作为户部侍郎掺和不进番邦人被杀的案子,蔺知乐一想到自己待在他壳子里还不如顶着自己的壳子就恨不得能回到昨夜老老实实距离顾维源几丈远!
这样就不会换过来了。
她愣是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碰到顾维源的。再一想顾维源当时的表情……
“大人。”
书房外传来少年小厮的声音。
蔺知乐清了清嗓子,道:“何事?”
小厮道:“府里的仆妇打扫亭子时捡到一张写了字的纸,小的看着像是大人的字迹,特地拿来请大人过目。”
蔺知乐过去开门,狐疑地接过一看,只一眼,她便将纸叠起收入袖中,吩咐道:“你去帮我把卧房中的《海内十洲记》拿过来。”
少年苦着脸道:“这……大人,小的不识字,您能说说这书长什么样么?”
蔺知乐默不作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不必了。”
少年如蒙大赦:“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蔺知乐道:“没有,你先下去吧。”
蔺知乐合上门重新拿出那张潦草写了几句话的纸。
“少则五日多则七日,必定结案。”
“真凶手段并不高明,断了线索只怕是其背后势力作梗。”
“某揣测至少有朝中三品官员参与其中,卿需伺机行事。”
蔺知乐看得心惊肉跳,不敢想象若是旁的什么人看见这个会是什么反应——这才有了她特地说了一本顾维源这儿八成不会有的书试探那小厮那一出。
纸上没什么难认的字,那少年若是知道《海内十洲记》几个字长什么样,看懂这三句话想必也没什么问题。她晓得他府上的下人大多像木头,但万一只是“像”呢?
至少目前来看,少年的反应不像是演的……若是演的,那这顾府简直就是龙潭虎穴了。
蔺知乐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再看一遍顾维源写的东西,越看越觉得不对。
昨日她来时顾维源在吹胡笳,至少在她在的时候顾维源没有碰过纸笔,后来他们莫名其妙换了过来,他更没有机会写字,那这几行字什么时候写的?
顾维源也在关注番邦人被杀的案子?为什么?
而且这纸上的字迹虽然与顾维源平常的字迹很像,却刻意端正了许多,仔细看甚至还有些许她的调调。
还有“卿”是谁?蔺知乐直觉不会是顾维清。现下国子监被包得严严实实,雪衣都只能暂时留在顾维源这边,顾维清能行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