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旁人会如何耻笑荀四娘,繁栀自然不忍见她往后终日以泪洗面。
“法子自然是有,只看四娘子是不是舍得放下身段。”繁栀抬袖抿了抿眼角泪痕,抽噎一声,凑近荀四娘耳边。
“我听闻窑|子里有的是手段叫郎君欲|生|欲死,舍不得离了那些姑娘的。咱们也求了那样的药来,你找了借口请他来房中……”
荀四娘的脸孔瞬时涨得通红,却并未斥责繁栀。她的手轻颤着交握,因为挣扎煎熬,不住下意识摩挲着指尖,十根指头绞得生疼。
自同泰寺的高僧言明她与王琛并非良配,汪夫人对她旋即兴致寥寥。两位嫂嫂心中忍怒,她自然看在眼中。若两位兄长知悉她在汪夫人这里遭到的冷遇,与王家的亲事或者便到此为止,再无异议。
家中儿郎们舍不下的脸面,她却要一再送到那人面前,任踩落脚下,却仍一意孤行。
“繁栀,这是最后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荀四娘紧紧攥住繁栀的手,眼神里有着背水一战的决绝。若王琛沾|染了她的|身|子,为着两家的声誉,便是他再不愿,也必须娶自己。
他不爱她,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爱他就够了。她貌美如花,娴静温婉,任是一块冰,时日长了,也总能被她一腔柔情捂化。
繁栀不懂荀四娘为何说最后一次,这分明是她第一次想干这样的事。但她并未多问。
她一个高门之中伺候闺秀的丫头,对窑|子里的事从来讳莫如深,平日里最多听人嚼嚼舌根,又哪里真的懂什么让人|欲|罢|不能的虎|狼|之药。
但为主子分忧解难,是她的分内之事。
夜幕吞下天边最后一缕霞光,繁栀悄悄推开后门,往附近村镇的药铺走去。
而西厢中,荀四娘新沐浴过,打发了伺候的丫头婆子,故意将里头的小衣系得紧紧的,勒出细细的小蛮腰,就着昏黄的灯烛在铜镜前描眉画眼。
……
一切准备就绪,荀四娘随即遣了繁栀去外头请王琛。
想到王琛素来在她面前守礼自持,此时入夜,恐他并不会轻易随繁栀前来。若请一次被拒绝,过后再要请他,更惹他生疑。
而院中非但住着汪夫人,更住着她两位嫂嫂和两家下人,实在不是相约黄昏后的好地头。
与其在房中如坐针毡,荀四娘又追出去唤了繁栀回来。
主仆二人商议一番,便由荀四娘亲自端了参茶,偷偷摸摸往院外王琛下榻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