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悦如愿见着王玠面色愈发阴沉，饶有兴味提起另一桩小事：“阿琛这些年，不近女色，近来却与永世县一个小主簿过从甚密。昨日……我不慎落水，阿琛与那主簿前来相救。你道我看见什么？”
在水中，王琛替谢明徽插簪束发之时，他早有些清醒了。那两人分明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却于蛛丝马迹中嗅到不同寻常之处。
荀四娘为王琛情痴六年，这个男人却对另一个男人此心不渝。这个认知震慑得他只以为仍在醉梦中，恍然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原对谢明徽印象极好，自瞧见那一幕，心中却震荡异常，宛如三伏天滚落进沸汤池，再里里外外都拿铁刷子剐下一层皮肉来。那点初见的好感便如盛放的山樱，转瞬间吹落枝头，零落成泥。
王玠额角青筋逐渐迸起，因荀悦所诉之事大为震撼。他族中亦有好男风者，如王绰之流，大名“誉满”京都，因而为御史攻讦，废黜终身，不得入仕，熬得父母鬓发斑白，却屡教不改。想不到王琛竟也步了他的后尘。
“你若不信，我明日便以酬谢他们相救之恩，分别约阿琛与这谢主簿相见。席间我会借口更衣遁迹，留他二人独处，你隐在暗处旁观。若我猜错了，这项上人头拧下来叫你做酒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