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指节泛白,又被月色润透了,金蝶看出他是想添字,不仅绕着他飞了几圈,催促着。

    景行舟最终还是没有添,他突然头痛得厉害,眉骨处像是裂开了一样。

    虚空中的流光消散,景行舟眼神骤然狠厉,看向浓稠夜色。

    “滚回去。”

    金蝶躲进他发间,夜色中多了丝腥味,却又转瞬即逝。

    风止。

    叶清跟着仆参的消息传出后,前行路上便艰难了许多,有时候一日就会遭遇三四次伏杀,当然无需出手时,叶清多半是隐匿在仆参身边的。

    到不死林北域时,一切都结束了。

    仆参站在山脚下,对叶清深深鞠了个躬,看着他道:“代掌门想知道手书里写的人是谁吗?”

    “那种事,我不关心。”叶清敛眉,面无表情道:“比起这个,我倒觉得承山那些关于‘无掌门印不得出入’的禁地法令也该由下一任掌门人改改了,不过一件死物,还要作为承山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十万分不妥。”

    仆参忍不住笑了笑,郑重道:“代掌门说得是,要改。”

    叶清转身:“那就告辞了,仆参真人。”

    仆参俯身一拜,目送他远去,待到叶清的身影消失后,他才抬步往山上走。

    晨曦的微光透过枝桠,缕缕洒向院内,景行舟坐在窗前,左手抱着手炉,右手时不时地从罐子里捏出一颗谷粒,将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弹指打在银风铃上。

    风铃晃动不停,却始终没有声音。

    知乐看着他,问:“先生冷不冷?”

    昨夜落了点儿雪,景行舟手指摩挲着手炉,声音低得好像在喃喃自语,“似乎是冷了,你帮我拿条毯子过来吧。”

    知乐应了一声,跑进屋里拿了条毯子给他。

    “已经入冬了吗?”

    “啊。”知乐闻言,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山下的梅花也应该开了。”

    “是啊。”知乐说,“如今可以赏梅了,先生可以出去……”

    他话未说完便止住了,因为知乐突然想起,景行舟出不了续断峰。

    “先生稍等。”知乐跑出庭院,好半天后,带了一枝梅花回来,含苞欲放的花,朝晖样的色泽,沾着一夜雪露,生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