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似乎是明日要同蔚西词几人去寒原。”
时葙点了点头。
“寒原之地没什么棘手的大问题,倘若遇到双头月狼,不必硬抗,跑便是了。”景行舟揉着眉心,声音轻飘飘地,“也没什么好嘱托的,我累了,你也早早去休息,明日走时不必特来拜别了。”
时葙见他眼底都是倦意,起身一拜,离开前替他合上了门。
待门外没有动静时,景行舟才掩唇闷咳一声,他掀开被子,赤足下榻,走到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来。
而借着昏暗的烛火,却见景行舟左手指缝间有几朵诡丽的小花,如同红梅般,生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他将木牌放进去,关上衣柜,浑然不在意样,返回榻上合衣而眠。
次日清晨,雨停歇了。
景行舟昨日去天枢峰时,发现司辞院内种的几株胭脂花竟在这时节开了,他闲来无事,便摘了一竹筛,还顺道捎带了好些东西回来。
昨夜摘回的胭脂花这会儿已经晾干了,景行舟用研钵将它们全部捣烂,又混了苏合香、甘松香和白檀香,最后做成花片,置于屋内烘干,再找了个木雕嵌白玉的香盒放好。
做完这一切,景行舟才给自己温了盏酒,坐在榻前。
外面忽然有脚步声,景行舟偏头,透过木窗一瞧,双目眯起。
“你这时上来做什么?”
“先生。”叶清看着倚靠在门框上的人,微微颔首,“前些日子同师尊去太岳山,耽误了约定。”
景行舟:“我认为,你学业已成,不用再来续断峰了。”
叶清:“可前几日我为伏邪淬寒凝冰失败了。”
“那是需要你自己领悟的事。”景行舟垂眸,原本叠交在胸前的左手抬起,揉向眉心,倦声说道:“你师长皆在太上峰,以后无事都不必来续……”
“先生手怎么了?”叶清几步上前,看到他指缝间的花,眉头皱起,随即轻握住景行舟的手腕,将他的衣袖往上拉了拉。
只见景行舟命脉上一缕血红,犹如丝线般,蔓延至深处,且每隔两指距离,便生着几朵红色的花。
景行舟将手缩回袖中,微微俯身,笑问:“长见识了?”
叶清脸色微变,“是什么?”
景行舟:“情生。”
叶清抬眸,景行舟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身进屋,坐在榻上,将刚温过的酒往小碟中倒了些,然后将刚才做好的花片唇纸用酒水打湿。
叶清随他进屋,见景行舟对自己招了招手,便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