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南墙。
南墙的外墙本就已经破损不堪,几日鏖战之下,水流尽了,徒剩沙土。
前日里破洞之后,墙中沙土不断流逝,头曼又就着破口猛攻不绝,李恪补一些,他就开一些,僵持胶着。
时至今日,城墙的重量已经下降了一半有余。
重量的下降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比如说沉重的摆锤已经不能全数动用,因为城墙的重心发生了巨大的偏移。而再减下去,就连城头挡箭的横帆都不能随便用了,山风剧烈,谁知道横帆一张,这全是木头的城墙会不会被风给吹倒了……
而一系列问题中,最重要的还是根基。
城重下降根基不稳,整座城墙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匈奴徒手推到的可能。
连李恪都不知道这破墙还能在坳口处挺立多久,便是依照最乐观的估计,五日……那也是李恪预备突围的最后时限。
不过他已经能大致估算出头曼的兵力了。
从万旗轮转的速度来看,三地相加,头曼的总兵力大概还剩下十万人,主阵则在六万左近,另有随军充作民夫的牧民,约四五万数。
而山坳当中,他能动用的人力是三万五千出头,其中平戎余六千,轻骑一万七,能上马的民夫在万人左右,白狼营基本没动,加上侍从,几近千五。
不过山坳中的基本全是疲兵,幸好韩信手下全是实实在在的生力军……
五万对六万,两面夹攻,可能一战?
李恪沉默了半日。
“仲志,我要你翻山出去,让信君和旦在余吾水畔休整一日,养精蓄锐。然后,引兵潜行至弓卢水……”
……
四月二十二,季夏,晴日。
胶着了六日的天平终于开始向着头曼的方向偏斜。
冰塞的根基摇了……
根基摇动,秦军在第一时间主动拆毁了剩余的全部四架摆锤和城上横帆,任由它们从城头跌落,砸进密密麻麻的匈奴阵中。
李恪开始高频率地使用火油弹来减缓匈奴攻城的频率,而头曼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双方都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调整。
西塬攻势停止,一个还剩余四千人的万骑抽回主阵。东塬攻势减缓,只保留一个万骑,剩下的两万余人全数抽回。
牧民们在王帐骑士的催促下,哭嚎着用填命的方式扑火,为大军攻城打开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