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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李恪在一卷书简末端录上名字,画好签押,郑重地交托到善阳里典的手上。
“里典,乡里们的财货损失皆在简上,末处有我、武里辛氏少姬莫离姑娘、临治亭长亨、句注乡啬夫诚的签押,我等皆愿为证。就如我等先前约定,战事抵定之后,楼烦县会将乡里损失补齐,劳烦您通告乡里,叫他们切莫担心。”
里典将书简郑重收在怀里,拱起手,长身一揖:“恪君所言,乡里们信得!”
“此外,善阳重建之前,乡里们可在句注乡集中安居,乡仓会负担乡里们饮食。若要迁籍的,乡啬夫也愿意一力操办。”
里典闻言苦笑道:“善阳贫瘠,此番又糟烈焰所焚,能够迁籍句注,怕是没有几户人家愿意重回善阳了……”
“不回便不回吧。”李恪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上回过来便说,善阳之地更适合军城圈马,此地草场万顷,用来耕作实在有扬短避长之嫌。”
“此乃贵人思量……”
“贵人……”李恪不屑地撇了撇嘴,“若是此次苏角能侥幸不死,我看他还有何颜面与我说甚贵人思量!”
周围人等,除了乡啬夫诚外皆不知个中缘由,只觉得李恪此人倨傲太过,接连赢了几场,居然开始直呼句注将军的大名。
不过李恪年少得志,如今在军中权威又重,一言九鼎,也没人在这个当口跳出来反驳。
李恪挥退里典,招手把指挥步卒的由养喊过来:“由养,那帮匈奴如何了?”
“秉先生,里外两百骑,已被盾阵彻底压住,遵您之意,还不曾令人绞杀。里内的……只有少数顺着墙洞爬出来,皆被旦君领着的骑卒绑了,不曾有一人走脱。”
李恪满意地点了点头,扭头对吕丁说:“喊话,令他们下马投降。”
“嗨!”由养和吕丁齐齐唱喏。
片刻之后,满脸烟熏火燎的洛塔就被人五花大绑扯到了李恪面前。
这个结果与匈奴民族的狼性有关。
和自然界的动物相似,他们极少考虑诸如荣誉、尊严之类深奥的问题,当胜之时他们勇猛无匹,无视生死,而在注定的败局上,他们也能干脆利落地选择投降,苟全性命。
当然,若是不觉得自己立马会死,一定程度的讨价还价他们还是愿意去做的……
反正真正被烧死的人马并不多。
吕丁跑去劝了声降,还不等洛塔回复,闾外的骑士就已经纷纷弃弓下马,束手待缚,等绑完了闾外,闾内的骑士也迫不及待地往外处挤,甚至还发生了小规模的踩踏事件,逼得由养砍倒了好几个,这才控制住局面。
由养点验收获,俘虏三百九十三,缴获战马四百余,弓、剑若干,甲十二副。
李恪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壮汉。
“你便是这支骑兵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