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家不富裕。
实际上他的父亲是普里克实验室的研究员,母亲是皮克西西研究所的研究员,他还有个姑姑,是奇斯卡大学的教授,并在皮克西西研究所挂名。
这是绝对的高学历、高水平家庭,他们家现在在市中心完全买得起房子。
但关键是,他家这三位长辈的工作地点,都在郊区。
所以全家就他一个人得每天来来回回地跑,虽然地下交通车风驰电掣,但烦还是很烦。
今天他到家时,发现姑姑也在——他这个姑姑已经快做研究做疯魔了,虽然家里有她一个房间,但经常吃住在实验室,很少回家。
当然,也可能纯粹是因为他爸爸太能唠叨:“这个希约姆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的舆论走向已经被引导得越来越偏了,你看到网上是怎么说的了吗?‘新人类’这个称呼都快被弃用了,他们直接说‘变异人都该死’。”
姑姑机械地用叉子插着盘子里的水果,显然已经听得一个头三个大:“那他一个首脑要召见我,我能怎么办?我跟他说滚我不见?”
“见是不得不见,但你心里要有数,别忘了皮克西西……”
“哎哟你就不能让我歇会吗?”姑姑歪倒在沙发里,“皮克西西搞的是武器,我搞的是地,我就想在地上种点东西,再偏又能偏到哪里去啊。”
班看他们俩正聊得起劲,就抱着书包想溜回自己房间去,谁知他爸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回过头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班一本正经道:“肚子有点疼,着急上厕所。”
姑姑在沙发里拆台道:“啧,一看就是偷偷恋爱了。”
班浑身一个激灵,但很快他发现,姑姑这话显然是把自己绕进去了——他爸又转回去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恋爱呢?雷奥妮,你真就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了吗?”
“你好意思说,我大学时谈恋爱不是你把我骂哭的?”
“我骂你你不是也没听我的吗?而且最后不就是证实了我说的那小子是个混蛋?”
“啊!你真是烦死了!”
于是班成功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锁门。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终于拆开了自己的第一封情书。
他就看了个称呼,就把信纸叠了回去。
那是他朋友的名字,不是他的。
是塞错书包了,草。
第二天一早,照旧是爸爸做了早餐,然后把一家人叫起来。
妈妈昨晚加班到很晚,现在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游魂一样从卧室飘进洗漱间,又从洗漱间飘到餐厅。等她飘过来,班都结束战斗了:“我吃饱了,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