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下这份工作真是太好了。

    钱满秋在此时此刻由衷地这么想道。

    人生中和池子清值得纪念的第一次见面,算是老天爷赏给她的一点补偿。钱满秋后来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几天前的一个雨夜,钱满秋正站在便利店的门前抬头,她盯着深黑色一望无际的天空,站得脚跟生疼。

    便利店最便宜的一把雨伞也要三四十块,这个时候她反而后悔起没有在地铁站等雨停,那里的小贩砍砍价也就十块。

    而那时,她刚刚交了这个月的房租,钱包空瘪余额甚少,卡里的钱……她不由得叹口气,脑子里浮现出前些日子父亲对她遮遮掩掩的态度,后来她才知道是母亲的病又犯了,但他不想让自己操心才一直不说。

    知道以后钱满秋于是又把自己卡里的一些积蓄汇过去,本就没有多少的存款现在更是捉襟见肘,生活变得更加难熬了。

    她抬头望着雨势心想,已经快十点了。

    沉闷的心情跟随着大雨一点点压在钱满秋心里,她还有一些活儿没干,再不回家就来不及了。

    于是她咬咬牙,干脆冲进了雨幕之中。

    回到四十平米的出租房里,窗外的雨势居然戏剧性地减弱了。钱满秋见此也只是疲惫地笑笑,她把开了的窗户一一关上,地板上的水渍擦掉又有,钱满秋愣了半天,缓缓抬起了头——

    嘀嗒。

    一滴雨水点在她的鼻尖。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心里忽地涌上一股浓烈的酸涩心情,几乎就要使她瘫倒在地上。

    明天八点还要到杂志社上班,二十六岁的现今活得一塌糊涂,她到底在做什么呢?这样生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钱满秋只觉得四肢沉重,可以的话,她希望现在就能陷入梦乡。

    甚至,如果能再也不醒来就好了。

    然而那位心情忽然好转的老天爷却不这么想。

    她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振动,喜静的钱满秋向来不爱设置铃声,她深吸了几口气,处理好心情以后接起手机:

    “喂?您好。”

    她的声音一点起伏也没有。

    “啊啊,是满秋啊,哎呀,这么大雨,你到家了吗?”

    是杂志社的领导,他象征性地寒暄了几句,钱满秋淡淡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