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澜怔怔地看着那发送失败的两个字。
凌凌。
又看了眼顶端的备注。
00lucky。
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揪扯着复杂又沉重的情绪,点开了凌季北发给他的最后一条语音。
凌晨三点四十分。
小孩儿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嘈杂的环境音像是在酒吧,他哽咽的声音低得轻不可闻,已经是那种哭到虚脱的状态,却还是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郁江澜你…嗝…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不是就是一条…让你寻开心的狗?你…”
声音戛然而止,郁江澜只听到一半就退了出来,不敢继续。
凌季北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又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插在他心头最柔软的那一处,胸口猝不及防的绞痛蔓延开来,郁江澜忍耐地皱起眉,盯着手机屏幕出神。
微信的聊天界面,唯一的顶置。
郁江澜看着看着,眼睛慢慢地红了。
“我是不是就是一条让你寻开心的狗?”
“我是不是就是你的一条狗?”
郁江澜忽然抬手抵在唇边,头猛然向后仰了仰:“呕嗯…呕…”
想吐。
翻涌而来的呕吐感逆喉而上,郁江澜棱角分明的喉结挺得老高,眼见着脖颈上凸起重重青筋。
一边的护工大哥刚要打盹,见状赶忙从陪护床上起来,过来看他。
“怎么了小郁!”
郁江澜一张脸没什么血色,他的胸膛,又像是胃里,正一下又一下地痉挛着。
他说不出话,只是用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指节,抑制着那汹涌而来的情绪和源于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
怎么会这么难受。
郁江澜缓了好久,才张了张口道出一句:“恶心…”
“是不是躺得不舒服了?”护工大哥把手伸入郁江澜身下,小心翼翼地帮他往上挪,然后托着他的头让他可以躺到枕头的正中央。“这样好点没有?”
郁江澜微微点了下头:“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