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负手站在一堆沙袋前,北风吹动他的衣襟猎猎作响,而束发的绸带就在耳边飞扬,使得那张俊脸格外多了些冷厉与桀骜。
“绑上沙袋,每人先跑十圈,”楚昕弯腰拎起两只沙袋,分别捆在小腿上,跳两下感觉捆结实了,迈开大步往前跑。
一只沙袋十五斤,两只就是三十斤,跟他们打仗穿的护甲差不多重。
平常多练习负重跑,打仗才能冲得上去,撤退也能跑得利落。
十圈跑完,大家都呼哧带喘,“痦子”更是满脸汗珠子,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楚昕却仍是气息平缓,冷冷地环视着大家,“去兵器库选枪,进行刺杀训练。”
他们练得热火朝天,城外的土地庙门口,窦笑菊坐在门槛上正翘首以待。
土地庙是从营地到岭山的必经之路,窦笑菊已经在此等了一阵子了,却仍旧不见楚昕的人影。
窦笑菊吩咐侍女,“六月,你回头迎一迎,看怎么回事?”
六月拍马沿着来时路往回走,跑了约莫五里路,又转回土地庙,“姑娘,没见人来。”
窦笑菊“霍地”站起身,二话不说,上马往军营里奔。
隔着老远,窦笑菊就看到楚昕带着他那帮手下在演练枪法。
大家穿一式的暗红色裋褐,系着同样的绑腿,可楚昕硬是比别人更挺拔些,身姿也更矫健。
窦笑菊满肚子郁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喜欢这个少年,不单因为他是楚钊的儿子,是镇国公世子;更是因为他身上那种略带骄纵的满不在乎。
他刚来时,还未公开身份,大家以为这么俊俏的男人肯定是个软蛋,笑嘻嘻地拿话激他。
楚昕一声不发地拎起一张两石长弓,连发五箭,箭头连着箭尾,支支正中红心。
也射中了窦笑菊的芳心。
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楚钊的独子,也听说他定了亲。
可是定亲又如何?
万晋朝规矩不像前朝那么严,就连成亲的女子都可以和离,定了亲完全可以退亲。
窦笑菊对自己的相貌非常有信心,家世更不成问题。
楚钊是总兵,她的父亲是参将,两人共事二十年,从来有过龃龉。
若能结成亲家,两家关系只会是蜜里调油,更加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