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萍喊道:“又没有别人看见,你不说谁知道?”

    杨妧冷冷地看着她,“举头三尺有神明,天知道,地知道,你自己也知道,不怕半夜鬼敲门?”

    周翠萍的哭声慢慢变得小了。

    顾二奶奶支使着低眉顺目站在门口的丫鬟,“你赶紧把这里收拾了,你带周姑娘去洗把脸梳梳头,都杵在这里一点眼色都没有。”

    门口三四个丫鬟顿时散了去。

    顾月娥五味杂陈地看向周延江,“空长那么大个子有什么用,能不能长个心眼?”

    周延江别过头,“你冤枉我,我不理你。”

    转身“蹬蹬蹬”跑了。

    顾月娥恨恨地甩了下手里帕子,再回头,面上有几分赧然,“孩子不懂事,让两位姑娘见笑了……快坐下吃点点心。”

    杨妧笑道:“已经吃了不少,留着肚子待会儿吃席面,我跟阿梅到花园走一走。”

    两人出了偏厅,先去趟净房洗了手,沿着石子小路漫无目的地溜达。

    余新梅低声道:“本来不想趟这个浑水的,你不知道,安郡王府真是乱得不行……这个周翠萍是长房长女,周延江是二房长子,两人生辰只差两个月。起先长房以为周翠萍是个哥儿,高兴得不行,觉得压二房一头,谁知道竟是个姐儿。所以长房对周翠萍就不太好,每次花会只要周翠萍在,她总是诉苦,撸起袖子给我们看她的伤……我不太喜欢她。”

    杨妧想起周翠萍手臂上的斑痕,有的已经泛了青,有的还紫着,呈现出不规则的圆形,像捏的,可是更像牙咬出来的。

    做娘亲的,即便厌恶自己的子女,会打会骂甚至扇耳光,却不可能抓过她的胳膊来咬。

    除非是周翠萍自己咬的……

    她咬伤自己来博取别人的同情?

    杨妧想不出周翠萍为什么这样做,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心思阴暗深沉,挺可怕的。

    以后真的要躲远点才好。

    两人正走着,听到澄碧亭传来阵阵嬉笑,有笛声夹杂在其中,悠扬清亮。

    杨妧跟余新梅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很显然是张珮在吹笛。

    从镇国公府花会到现在,她有大半个月没露面,现在有机会参加宴请,自然要展示一下技艺。

    过不多时,便到了午饭时刻。

    饭菜丰盛得接近奢华,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