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雾青黛一横,挑眉:“那即墨公子的意思是本宫以卑劣手段勉强了你,你不愿待在白月薰宫?如此我便遣婢子领路护送公子出宫,不知意下如何?”
额,即墨飒风脸现尬态,难堪之情溢于言表。众所周知,白月薰宫的神秘之处不仅仅是宫中势力行迹往往出乎意料,而熏宫总坦的所在地亦无人得知,这也是它体现诡谲的一方面。
虽说他眼下正处于熏宫深舵,但一出殿门,他便彻底迷失方了向,哪里理得清天干地支?
他只踟蹰片刻,林雾已得逞一笑:“不得不承认,你城府很深,也隐匿得很深,不过身份这桩头等大事,要瞒天过海委实太难。你原本于我宫井水不犯河水,之所以参加梧桐坳一战,目的自是要想法子潜入我宫中,接你那位心尖儿上的姑娘回府。敢问大琰圣海的大公子,不知本宫所言谬误与否?”
即墨飒风一听“大琰圣海”四字,面色陡然惊变,诧异骇怪之余,更多的是纳闷与困顿。自梧桐坳一战到现在,从头到尾,他身上没有半分特征能与故乡扯上关联,显示的武功路子亦非家谱流传,一切完美无缺,她却如何晓得?
疑惑之余,即墨飒风也无需藏着掖着,恭敬卑微之态一扫而光,笔直往旁边的条案一座,娴熟潇洒的翘起二郎腿,开门见山道:“既然大家敞开了,那我便直言谔侃,不错,本公子的确有图而来,正愁该如何措辞叨扰贵邸一趟,宫主绑架一举恰巧解了在下燃眉。”
顿了顿,斟酌小片用词,续道:“我大琰圣海与贵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碾廑与宫主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任何关系,却不知因何其故为宫主所逮。如若碾廑初出茅庐少不更事,曾无意中有何冲撞获咎,鄙人在此代为谢罪,还望宫主包容其过,放她出来赔个不是,大家息事宁人。”
碾廑便是他心尖儿上的姑娘,之所以出此下策用偷鸡摸狗之法援助而不光明正大登门讨要,是料及一个常识:既然抓了人,自不会因为其他后果轻易释放。何况他得到讯息时深控心上人受危,没通知山门请求支援,单枪匹马赴了梧桐坳。
这一席话不骄不躁不矜不伐不卑不亢,却又郑重其事,内容也十分丰富广泛,里头的意思也表达得十分明确。
林雾明显也深切体会到了里面的内涵,她面罩阴霾,鼻腔一哼:“大琰圣海与我无冤无仇?本宫同你老子即墨非庸中间隔着血海深仇,作为他儿子,莫非你竟一无所知?”
其实刚听到即墨飒风提及那句时她还有十分惊诧,仔细想来也不错,他如清楚当年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便知她憎恨即墨非庸之故,也不会涉险赶赴梧桐坳一游。
虽然即墨非庸得罪她远未至血海深仇这般严重,但总是有些蒜皮之仇。既有仇隙,何敢历险?
果然,即墨飒风脸色变了又变,一变再变,五味杂陈的变了几变,最后混淆了三分惊愕,三分迷惘,三分怀疑,以及一分愤怒:“阿爹这些年窝病在床,半身不遂,一身神功尽皆毁于一旦,难道与你有关?”
“这你倒真折煞本宫了,我可没那能耐伤你老子至斯。怎么,西凤鳞没同你说明缘由?”
“阿娘只道阿爹当年受八面地狱尊皇百里居风暗袭,一掌震碎奇经八脉,这才一病不起,经年瘫痪。”即墨飒风蹙眉,他阿爹的武学造诣曾是江湖武林中广众公认的第一人,母亲的确是说他与对手搏斗时失察,遭百里居风偷袭,但中间的种种细节过程以及来龙去脉,却没与他阐明。
至于复仇,他学艺有成时也同母亲提议,意气风发的说要率领门徒直捣黄龙,一举将八面地狱夷为平地,一雪前耻,洗涤阿爹沦为残废之辱,但八面地狱势力普及五湖,遍布四海,黑势邪道一派几乎参半均属其麾下门徒,仅凭大琰圣海区区万羽,实难抗衡,若响召旁得三教九流相助,又要大动干戈,一不小心全山灭门,那就得不偿失了。
利弊权衡之下,到底选择了忍气吞声,这一忍便忍了近十年,忍到如今。而八面地狱那方,不知为何,近年来也销声匿迹,不再于江湖中兴风作浪。从前一门心思要将名门正派倾巢歼灭的勃勃野心并未得到实践,便已远退中原,安营西域。
当然,关于八面地狱的传闻,他亦只听过传闻罢了。当年黑派崛起,邪道猖獗的时期,他还是个总角少年,无法亲眼见证彼时的鼎盛与辉煌。
“嗯,你该信任你阿娘才是,令尊遭殃之故着实与本宫无关。”林雾将玫瑰举在鼻间,嗅享其馥:“至于碾廑,呵呵,她是死是活全由我一手操纵。要我放人,需拿同等代价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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