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保护你的,也不是来监视你的,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卫南平挑眉:“难道是你姐姐觉得你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特意让这些人来给你找不痛快的?”
白玉郎冷笑道:“她就算要给我找不痛快,也舍不得劳动那些新洲人。新洲人在她心里可比我金贵多了。”
“其实让这些人守在我身边的主意不是我姐姐提出来的。”
白玉郎回忆:“是那个女大人,她见了我之后,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指派了这几个人,叫他们贴身保护我。这些人也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不怎么听话。你也看到了——完全没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我要一个人出门,他们也不问去哪里,都假装不知道。我若在外面遭了歹人,大概死了也就死了,指望不上他们来保护我。”
卫南平有些好奇地问他:“那个……那个女大人,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安若暝永远侍立在萧牧首的身边,沉默,无言。
除此之外,他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她竟然是个高阶的修士……还是萧明达从新洲带来的修士们的领头人物。
这样沉默寡言,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可以成为领头人物么?
她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手下去保护白玉郎?
“我不记得了。”
白玉郎说:“我不记得她那时候说了什么。”
卫南平耸了耸肩:“你不记得,那就算了……”
谁知,白玉郎却说:“这件事情不对劲。”
卫南平问他:“哪里不对劲?”
“‘我不记得她说过了什么’这件事情,很不对劲。”
“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他努力寻找一个妥帖的形容:“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你有过许多波澜壮阔的经历。你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它们。你醒了,试图去回忆这些经历,但梦中的记忆就像是阳光下的朝露一样飞快地蒸发了。越回忆,忘记得就越快。最后你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要回忆什么。”
卫南平迟疑地点头:“我是有过这种经历……”
“就像是这样。”
白玉郎断定地道:“我就是这样忘记她当时说过的话的。”
卫南平皱了皱眉。
“我记得那时候,新洲牧首萧明达刚刚抵达申城,在我姐姐家下榻。我和我姐姐不住在一起。但牧首点名要见我。”
白玉郎回忆:“我很小的时候,见过萧牧首一面。一别多年,她想要再见见我,也不足为奇。那天我接诊了一个从月台上跌落、被火车压断了两条腿的病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快没气了,抢救快一个时辰,终于没有救回来。我心情不好,出了医馆,连衣服都没换,直接骑马往我姐姐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