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进院子,看到左边厢房门口摆放着一张小几,上头搁着一个扁木盆,里面放着一条折成长方形的白色面巾。
厢房门敞开,看不见人影。
周围显得十分安静,连鸟兽虫鸣的声音也止息了,透出几分诡异。
倦意忽然来袭,颜清强作精神,即使想歇息也没干净的地方,只能想办法。她朝敞开门的厢房走了过去,还站在门口问:“有人在吗?”
厢房内摆设也是很简单,左边的高几上点着一盏油灯,把没有开窗的屋子照得清楚。
过往的经历告诉颜清屋里有人,然而人在何处?环顾屋里,能藏人的只有床底了。
“我是新来修行的,姓颜名清,可以和你做伴吗?”她主动示好。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片刻后,颜清看到床底钻出来一团东西,准确来说是一个伏地爬行的人在自己身上盖了张薄被子。
她一直爬到颜清后面才停下,悄悄地把覆盖自己的被子掀开,然后走到颜清背后,突然“哇”的一声尖叫,接着咯咯直笑。
“我吓死人了,我吓死人了!”她非常兴奋。
颜清笃定在连溪寺内,目前来说不会有人敢直接要她的命,所以无论出现何人,她都不会陷入危险。对方又叫又笑还蹦蹦跳,只是站在她背后,没有要到前面来看她是否被吓死的意思。
颜清只好“哎呀”一声,假装受到惊吓往地上摔去。
那人却是连忙伸手拉住手臂颜清:“呜呜呜,你不要死不要死,我只是吓吓你,不会真要你死。”
颜清手臂上传来非常冰凉的触感,借力站定后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脸色惨白脏污,嘴唇微乌,头发蓬乱的少女正在流泪。
“我只是想吓吓你的。”她咬着唇,无辜的样子不似说谎,眼神甚至有些迷乱。
这人可能不太正常。
“嗯。”颜清微喘了几口气,“我可以看看你的手腕吗?”
少女立刻把左手腕伸出去。
她穿的也是大袍,但袖子被撕得参差不齐,露出半截小手臂,惨白的皮肤下面清晰可见青色的血管。
颜清没有研习医术,不过通过号脉的方式探知对方身体的基本情况还是可以的,“我摸摸你的手腕好吗?”
“好。”少女咧着笑,露出一口贝齿,与她乌黑的眼珠形成鲜明对比。
颜清摸摸她的头,接着手指按到她的脉博上。心脉有乱像,寒邪侵体已久……是慢性中毒的迹象,还有失心疯的症状。
颜清收回手,走到桌子那边坐下,后山大概只得自己和她二人,她还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病号,那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