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来不及默哀,也来不及顾全不知道还在不在的腿。
周围机甲的声音就像是上古世纪的蝗灾。
我抱着自己的腿站起来,咬紧牙把机甲迷的尸体拽入灌木丛中。
眼前是一条死路。
我们只是一群小兵,我们的身后有一群流民。
而我们只剩下几把破枪,一个破拖拉机。
头顶上的黑暗铺天盖地,落脚的时候好想要凿穿这个星球,而蝗虫一般的中小型机甲则是无处不在。
我们像是高楼大地中的几座钉子户。
真正意义上的钉子户。
如钉子般执着,又如钉子般渺小。
“轰!”
我身后的冰面再次翘起来,而我只能奔跑。
冰雾往脸上直扑,一切都是白色的旋风,我完全失去方向感,只能顺着冰面没有翘起的地方往前狂奔。
炮火炸起的炙热气流往我脸上扑飞。
冰火之间,是无力反抗的蝉翼。
“林不罢,你还活着呢!”
混乱中,我和只要钱跑到一起,他背上扛着个小孩儿,已经吓晕了。
他脖子上的四条项链直晃,拍打得他的胸脯肉发红。
“机甲迷呢?他开着个破拖拉机去哪儿了?”
“他死了。”
“是吗?他娘的现在好了!我们就只剩下一个拖拉机了!”
只要钱说话间出现过短暂的停暂,但很快就消失。
“林不罢,你还有力气吗,帮我背一下这小孩儿呗,沉死了,刚才还一直哭,嚷嚷着要找爸爸,可他爸老早就散架了,我嫌烦,直接把他给敲晕了!”
“我左腿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