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他们害怕自己。
他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就像秦海嫉妒也恐惧着他,却还是按捺不住来找他的麻烦。
韩曜不太确定的是,似乎从入山修行之后,他的情绪就渐渐变多了,也会因为诸如秦海之流的找茬而烦躁愤怒——至少会报复回去,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任打任骂了。
后来,他遇到苏旭。
她大部分时候会控制情绪,少数时候表露出那种嫌恶厌弃,有时是针对自己,有时是针对其他的人和事。
但她既不像夫子和学堂里的傻瓜们,满口仁义礼智却只知压迫他人而让自己收益。
她也不像执事堂那些人,惯会以己度人,但凡碰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就会觉得那是有问题的。
在许多事情上,她总能发表一些让他听着很顺耳的意见看法。
也不是说她就多么完美无缺。
然而她总是特殊的。
从第一眼相见身上那奇特的气息,再到后来每次谈话后让人禁不住愉悦起来的心情。
——虽然她未必愉悦就对了。
韩曜倚在窗边,下巴压在手背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
客栈外是一条僻静的街道,墙头树上渐渐堆了一层薄薄的落雪,四处染上了霜白色,偶尔有一阵风拂过,碎雪就簌然散落。
她如今身在何处呢?
那日听到慕容遥说,她去祭拜父亲要绕道,故此不与他们同行。
韩曜下意识想去追她,然而想起他们曾经的对话*,他意识到对方必定不愿意带上自己。
凌云城那夜,他并没出去看热闹。
他一直想着那日前前后后发生的对话,琢磨着究竟是什么让她心情不快。
——当然应该还有别的与自己无关的缘故,但他一定说了惹她生气的话。
他甚至问了慕容遥。
后者沉默着摇头,也许是不愿说,也许是不知道。
与此同时,敲门声响。
韩曜回身应了一声,见到一个斩龙峰的姑娘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