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亭最近发现郁雪融的心情很低落,整日都懒洋洋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
他憋不住，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了？”
彼时郁雪融正躺在石桌上,闻言微微侧脸，眉头轻皱：“嗯？”
朱亭低头摆弄手上的玩具，不自在地说：“就，就是如果你觉得不开心的话……我可以把我的东西给你玩……”
让一向嘴毒的他憋出这么软的话,也是难为他了,朱亭甚至有一种再说几句舌头就会打结的错觉。
郁雪融原本闷闷趴着,闻言突然噗嗤笑了一声。
朱亭一瞬间脸就红了,强装镇定地反问：“笑什么？”
郁雪融撑着桌面坐起来,微微摇头，憋住翘起嘴唇的欲望,解释说：“没什么。”
“但是你不开心。”朱亭一下子瞪着他。
他虽然还是个小孩，但天生就在感知别人情绪的领域里如鱼得水。郁雪融虽然时不时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但绝对达不到现在的这种程度。
在朱亭的视界里,郁雪融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影。
他是如此执拗地望着自己，以至于郁雪融无法再找借口敷衍。
“只是因为一个人,”郁雪融顿了顿，选了个贴切一点的词语,“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她快要……死了。”
“娄渊？！”朱亭讶然。
结果竟然生出了一股伤感和不舍，明明他盼着那个妖妃出事已经很久了。
“不是。”郁雪融敲敲他额头，“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是另外一个人。”
朱亭先是下意识松了口气，接着反应过来。
——郁雪融平常都和他们待在一起，哪儿来的其他人？！
他把过往的记忆拿出来一寸一寸翻阅，寻找可疑人物,然而回想得头都痛了，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郁雪融见他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不由失笑。
其实是郁海瑶出了问题，她昨天突然说要进行沉睡程序了。
她附着在朱雀的系统里，之前都是靠着娄渊时不时的精神力救济才勉强活下来，然而这种极其超脱常理的存续方式还是消耗过大，到现在，甚至连郁雪融和娄渊一起输送精神力都只能艰难地延长她的寿命一点。
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走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