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盐对这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男人更没好感了,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没人教过你说废话前要先做自我介绍吗?”
对方活跃的口条抽了抽:“……我叫周岩。”
方盐在空空的脑海中搜索一番,果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结合这张五官没一样长在他审美上的脸,很难想象这是自己喝醉了都要扑上去亲热的人——看习惯自己这张脸还能去喜欢周岩,这是扶贫呢还是自虐呢?
对方那看似亲热实际隐藏着嫌弃的态度也不像来探望爱人,更像是来看他死没死的。
一想到“死”,方盐断掉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
两天前的深夜,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大概是他命不该绝,硬是在心脏停跳了十分钟后被抢救回来,代价是断了两根肋骨外加失忆。
哦,他还因此多了个小怪物的外号。
精神病院的病友们也不知道从哪听说心脏骤停后的四分钟是黄金抢救期,超过四分钟就必死无疑,他心脏停跳了十分钟还能活过来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借尸还魂回来索命的厉鬼,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怪物就怪物,还非得加个小,他哪小?
小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借尸还魂有什么超能力呢,比如挥挥手就能把身边这只嗡嗡的苍蝇拍出十万八千里之类的。
周岩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盐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没想起来也不要紧,这世界上没有鬼,更没有你说的那个白衣长发红眼睛到处飘的女鬼,你什么都别想,积极配合医生治疗。”
可能是周岩描述的过于详细,方盐脑海中一闪而过个白衣鬼影,可惜没等他看清楚就飘没影儿了。
就在这时,一个鬼魅的影子投射进亭子里,映在二人的背上,摇摇曳曳像个伺机猎食的幽灵。
突然,幽灵说话了,声音冷硬带着斥责:“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二人同时回头,没看清来人什么样呢先被耀眼的日光刺得闭上了眼。
方盐眯缝着眼睛,表情有点扭曲。转头转得急了牵动到伤口,疼得他直抽气,一抽气更疼了。
幽灵步入亭子,如同一座小山立到周岩跟前,冷声质问道:“说你呢,怎么混进来的?谁允许你刺激我的病人了?”
被人当面戳穿,周岩如坐针毡,他心虚地支吾半晌才在医生的再次斥责中仰起了脸。当看清面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留寸头的男医生的长相时,他的喉头开始疯狂抖动。
帅,真帅!
他一直以为方盐长得就够好看了,可方盐毕竟是个长期被精神疾病困扰的病人,少了点男人该有的气势,多了些阴柔和阴郁。相比之下这位医生就出彩多了,面庞英俊线条冷硬,既有男人特有的粗犷又有美男标配的精致,白大褂衬托下的肩宽背阔腰细腿又长,简直像是刚从T台上走下来的模特,周身包裹着看不透的神秘,诱惑着凡夫俗子去探索。
周岩舔舐嘴角,眼底疯狂涌动着惊艳过后的贪婪。
把他每个细微表情都看进眼里的方盐觉着,借醉扑自个儿姐夫的更可能是这孙子。
医生嫌恶地叱问:“问你话呢,刚才叭叭叭不是挺能说么,别跟我这装哑巴。”
周岩嬉笑着想站起来,没想到医生跨前半步,逼人的气势愣是让他站到一半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