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我这辈子,打记事起,就不知爹娘是谁。”马久仁喘了几口气。“缺德的事干了不少,但杀人放火的事咱没干过。自从跟上的镇上卖核桃的小寡妇,才过上了几天人的日子。我知道她是不愿意,就我这德性和长相,是我用枪和抗日分子的名号吓住了她,唉,让她受委屈了,但我是真心喜欢她,希望她不要记恨我。”

    又一阵咳喘。

    “在她东屋柜子下面,我埋藏了二百块银元,叫她起出来,带上去太原找她舅做个小买卖。太平镇太凶险。”

    “大哥,你挺住,我这去请嫂子来。”

    “来不及了,这来回三十多里路。”突然,马久仁睁大了眼睛。“你刚才叫我什么?”

    “大哥。”

    “想不到临到头了,还认了个好兄弟,真是老天有眼啊。”马久仁笑了。“咱们既然是兄弟,那就还求你一件事。”

    “别说求字。”

    “哥断气后,把我埋在这树旁。别让狼把哥给吃了。”

    一阵山风吹过,大宝把大褂脱下给马久仁披上。

    “弟你是好样的,是个男人。哥知道你是八支队的。”

    “哥咋知道我是八支队的呢?”

    “哥这一辈子就是个混混,啥能耐没有,可这看人的本事,八九不离十。放心。。。。。。。,哥没同旁人说过。”

    “兄弟是八支队的。那烧仓库炸桥的事都是我们干的。”

    “干的好,何怪和那鬼子都不是人。。。。。。。。”

    话没说完,头一歪,双眼闭上了,离开了这个乱世。

    清水判断是正确的,八支队的确是内部出了状况,这个状况就是国防部再次来了人,要给八支队全体队员授勋,李有财和老孙头坚辞不去,李子同和如月商量后,一起带着丁子田水大宝羊娃麦子去了。他们一人得了一块牌牌后,根据李子同的要求,在部队上受了十天的训练。自风哨岗战役国防部来人后,二当家的又从团长成为少将师长,他们的部队在离太平镇八十里的地方驻扎。

    训练结束后,双方还进行了友谊赛。比赛的项目是,如月三百米外目标射击,输了。麦子二百米内射击,胜了。丁子的掷弹筒,三发一中,输了。田水打机枪比赛,输了。最后一项是徙手格斗,羊娃胜了,这时边上站出一人也要求比试,还是羊娃胜了,羊娃正要下场,又被一人拦住。只见他转身向李子同一辑。

    “大掌柜,我只想向这位兄弟请讨教二招。”

    “你他妈还要不要脸,懂不懂的规矩,这小兄弟都連打了二场。你就是胜了也不光彩。”边上的二掌柜如今的师长倒是看不下去。

    “都是自家兄弟,难得一聚,也就不讲究那么多,大家高兴就成。”李子同对师长笑着说完,同时还另点了一人,当年在山上数他俩能打,示意他们一起上。

    二人打一人?何况场上这一位刚同二人赛过。

    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男人的自尊的和好胜的血性一下子爆满整个空间,要不是这些人都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交情,非闹出人命不可。这也太小瞧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