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担架员把刘阿姨抬上了担架，有护士问道：“家属在吗？哪个是家属？”
人群沉默了一瞬，高瘦阿姨上前一步：“这边没有家属，我们都是一起跳舞的。我跟着去吧，刚才已经联系她家里人了，正往医院赶呢。”
护士点点头：“您来。”
沈微闻言看向老大爷。
肆解释：“刘阿姨的老伴过世好多年了。”
沈微嗯了一声。
一众人跟着担架走到了路边，但救护车上只能再坐一个人，高瘦阿姨跟着上去了，留下来的人便一个个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驶离，干瞪着眼面面相觑。
“我去拦车。”老大爷一拍大腿就要往路上走：“市人民医院是吧？”
“是是是。”旁边的人上去搀他：“诶哟，路上车多，您慢着点，别慌。”
老大爷不听，固执地快步往前冲，都没走到路边，就大声招呼着，让路上的出租车停一停。
但不巧的是，接连过去的几辆出租上都坐了人，老大爷火急火燎，面色可见的焦急慌乱。
沈微走了过去，拿出钥匙，抬手按开了自己的车：“我送您去。”
……
路上有些堵，救护车可以畅通无阻，但沈微不行。她跟在车流后，看着前方闪着红灯的救护车一点点远去，听到后座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叹息。
坐上来的不仅有老大爷，还有另两位跳舞的阿姨。他们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互相宽慰，但没人催促沈微，反倒提醒着她：“别慌，我们不急，你慢点开啊，注意安全，不要紧。”
沈微应了一声，却还是加快了速度。
到医院时，刘阿姨已经被送到了急诊科，高瘦阿姨站在大厅一角，正同一对中年夫妻说着什么。
看到那对夫妻，老大爷略略松了口气，旁边人把他扶着往前走，想去问问情况，沈微则往后退了一步，靠着墙，四下环视了一周。
大厅中摆了很多排铁座椅，哪一排都坐满了人，甚至也有人横躺着占了两个位置，每个人都看起来无精打采，提不起劲儿。
座椅一角靠着副双拐，看不出来是属于谁，有人坐在轮椅上，正推着自己从一边滑到另一边。
预诊台里的护士正在接电话：“钢筋？扎到哪了？”
大厅很吵，但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沈微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场景，片刻后，又有一台救护车开到了门口，下来几个人推着手术车就往里跑。前面的人拉，后面的人推，中间还有一个医生正一边横着跑，一边为车上的人做着胸外按压。
沈微又目送着那辆手术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