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旸剃着寸头，帅气却锐利的眉眼失去了额发的遮挡，显得带着些戾气，说出这话时他面无表情，一声没带钱活像是来讨债的。收银员面色一变，祁之旸赶在她拿起手机报警之前开口：“能赊账吗，实在不行的话，全退了也行……我回去取了钱再来拿。”
祁之旸从小到大鲜少有这么尴尬的经历。
收银台人流量巨大，人声鼎沸，祁之旸已经从杂七杂八的声音中分辨出几道看热闹的话语，他正要开口向收银员道个歉，然后赶紧捂着脸离开，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祁之旸。”
祁之旸猛地回过头，宋晗站在他身后：“你的手机。”
视线垂落，一个手机正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捏着，搭在他的肩膀上，动作之间不知何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正是祁之旸最熟悉的纯黑色的屏保。
他迅速夺过手机：“不用退了！”
晚上吃火锅，祁之旸买了一大堆食材，大号购物袋整整装了两大袋，提起来的时候略有些吃力，宋晗说要帮他拿，他看了眼对方穿着球鞋虚虚点着地面的瘸腿，摇了摇头。
两人并肩往旧小区的方向走。
相较于盛夏，夏末时分的傍晚来得提早了不少，两人出超市时，太阳已经微微西斜，日光沾了点暖黄色。
祁之旸慢条斯理地嚼着一颗大白兔，照顾到宋晗这个伤号，他走得并不快，拎着两大袋东西慢悠悠地踱步。
宋晗发现祁之旸特别喜欢吃大白兔。他每天上课经常能闻到隐隐约约的甜甜的奶香，找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是前排的祁之旸在吃奶糖。祁之旸抽屉里的奶糖常年不断货，刚才在超市里他又进货了两大包，还问宋晗吃不吃，被他拒绝了。
宋晗走在祁之旸的身侧，两人之间靠得并不近，因为隔着一个购物袋。所以宋晗打量祁之旸的目光并没有被他察觉。
宋晗平时很少仔细观察过别人，因为他没这么无聊。但可能是因为“圆圆”的电话起了神奇的化学反应，他走路时略落后祁之旸一只脚的距离，余光正好能看见少年白皙俊朗的侧脸，和时不时被长条形状的奶糖顶出些许幅度的腮帮。
很诡异的，他竟从中品出了一些类似于小松鼠或小仓鼠的萌感，宋晗意识到这点时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被自己呛到了，疯狂地咳嗽起来。
祁之旸听见动静转过头：“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