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眠也有心情打趣了:“难道我平日对你们很凶?”

    满初捏着容眠的脚轻轻揉搓,还是那个心急口快的性子:“倒也不是凶,只是这两天少爷总是黑着脸,昨儿连最得脸的烛花都给打发了,我们自然是人人自危了。”

    口里这么说,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满晴摇摇头,说她:“你这蹄子,偷着乐就得了,还非得现到少爷跟前来。”

    满初摇头晃脑,乐不可支。

    容眠满脸疑惑问满晴:“怎么,她俩有仇?”

    又想了想,还是没从记忆里想起烛花这个人来,满初却是一直在他房里伺候的,要说有偏向,他自然偏向满初的。

    满晴笑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是满初这丫头轻狂,这也值得一说,没得污了爷的耳朵。”

    容眠眨眨眼,由得满晴用柔软的干帕子擦脚,朝满初道:“你要真烦她,就和嬷嬷说,就说我说的,打发去二门上办事,省得留着碍你的眼。”

    语气透着满不在乎。

    听容眠这么说,满初一口气便也顺了起来,大度道:“哼,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留她在院子里粗使吧。”

    一副本姑娘不同小人一般计较的架势。

    容眠摇摇头,之前听她语气是恨得牙痒痒,这回又这么说了,端得是女人心海底针,难以琢磨。

    泡完脚,满月拿了干净里衣进来了,轻手轻脚摘了容眠的小冠,又替他将发辫拆了,头发立刻披散下来,满月拿玉梳替他通理顺,感慨了一回:少爷的头发真好,编了一下午还像流水似的,半点不毛躁,比我们擦了头油的还顺滑。

    又用热帕子擦了脸和手,喂了一盏温水,让容眠窝进被子里替他掖好被角。

    容眠正准备吩咐满月再那将牛油大蜡点上,就见出去一会的满晴已经持着一盏淡紫色的香薰蜡烛进来了,见容眠看她,就道:“这是满月姐姐下午叫从库房里翻出来的,不知哪年月宫里的娘娘赏的,礼单上说混合了养身安神的药材在里头,点起来最是养人的,主子夜里怕黑,点几盏这个,不比那牛油蜡烛又好闻又不晃眼。”

    说着,将熏蜡放在桌上,罩上镂空雕花的琉璃罩子,抱胸欣赏了一回。

    果然又亮又香,也不像寻常蜡烛似的稍有风就飘飘渺渺,而是定成一朵稳定的火苗。

    容眠再没什么不满意的了,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准备睡觉。

    谁知满月出去一回,净完手又进来,仍旧从匣子里取出雪玉生肌膏,挑一些在掌心温热了,细细敷在容眠脖子上。

    她要不敷药,容眠都忘了脖子还有一道痕。

    “夜深了,主子快睡吧。”

    做完这一切,她才又检查了一遍熏笼上的火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