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眠来到学里的时候,鱼乐安立刻缠上来问他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
容眠身量不高,这鱼乐安比他还矮,又轻,扒着容眠不放:“我才松快些,和乔玉出来就找不着你的人,我们还以为你又进去了,等半天又不见你出来,一间间找过都不见你人,那边竹鼓又打得急,只能和乔玉先回了。谁知下课一问小童,竟说你请假了,你请的什么假,怎么神神秘秘连我们也瞒起来,快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不饶你。”
其余几个虽然手里做着自己的事儿,但都竖着耳,显然也想听。
容眠懒洋洋一横眼,吊着他往自己的案几走:“哪里是请假——”
便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早就听说上京学宫圈了北郊一块风水宝地,你昨日亲眼见了,那风景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美?”
容眠想了一回,点点头:“真。”
乔玉便露出向往的神色:“可惜我听说为了不让学子耽于享乐,那上山的台阶日常是不对学子开放的,只有每旬一天的游祭日才给学子上去,皇子们对你可真好啊!”
容眠掐了一下乔玉的脸:“小呆瓜,你就继续保持这份天真吧,也挺好。”
乔玉被他掐了一下,也不喊疼,反而捂着脸,吃吃笑起来。
鱼乐安懒得看他发花痴,一屁股坐上容眠的案几,抬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容眠故意摆个傲然的神色:“看什么看,被爷迷住了?”
鱼乐安啧啧道:“我看看是怎样的天香国色才能入天潢贵胄的眼,得他们另眼相看。”
容眠拍开他的手,垂下眼睛,捡起一杆小玉笔在指头上转来转去:“他们眼里看到的哪里是我,不过是冲着容尚书,或者景凌公子去的,我又算哪个排名上的人物呢。”
鱼乐安眼里闪过一抹哑然,半晌叹道:“这个道理,亏得你也明白,我还以为自此,乱花渐欲迷人眼,你就要捡那高枝攀去,把我们都抛在脑后头了呢。”
容眠悻悻然看了他一眼,忽然暴起把他往书案上一按。
鱼乐安四肢被扣,像个翻了盖的乌龟,挣扎不休。
容眠把他两手举到头顶,一声吩咐,乔玉这个实心眼儿的立刻上来接替按住。
容眠跟个恶霸似的桀桀一笑,故意伸长嘴哈了口气,五指揸揸地往鱼乐安的两肋比划而来。
鱼乐安怕痒得厉害,手指还没落到他身上,他已先哈哈起来:“哈,容眠,你哈哈哈,泥奏凯,哈哈哈哈哈。”
容眠跟拨弦似的左弹一下右勾一下,慢条斯理:“我竟不知,素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个形象。”
鱼乐安眼泪直飚,尖叫求饶,可容眠偏不放他,其他同窗见到这么个强占民男的戏码,也跺脚拍桌子,笑声都要把屋顶掀了。
他又转而求乔玉:“乔小玉,你松开我,我送你一件东西。”
乔玉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