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姨好笑:“这还是你头一回带人回家,这小孩长得真漂亮,哪怕是刚认识的,既然带回来了,往后对人家好点。”
迟书宴也没有多解释,而且他并不觉得何阿姨说得有错,他已经非常自然地把晏瓷归到“我的”那拨里了,至于晏瓷自己的反应与决定?
他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决定。
何阿姨原本还想帮晏瓷身上抹些身体乳来着的,这么漂亮的小孩,谁看着都想打扮。
结果一看到脖颈上层层叠叠的印子,她的手就顿住了,回头又瞪了迟书宴一眼,脖颈就如此,还不知道身上如何呢。
迟书宴站在床边,依旧淡淡地笑,眼中却有些许得意。
这就是男人的幼稚吧,不分年龄。
何阿姨后又送来晏瓷的钱包与手机、车钥匙:“衣服我拿去洗了,你给他放床边。”
“嗯。”迟书宴接到手中,试了试,手机要密码,他就没看。他翻开晏瓷的钱包,找到了晏瓷的身份证,拿到手中仔细看过一遍,把透明层里那张晏瓷的照片抽出来,才将这几样放到晏瓷那边的床头柜。
他掀开被子,关了灯,搂住晏瓷躺下也睡了。
晏瓷在地上痛苦翻滚,好疼啊,真的好疼啊,他又被欺负了,又是迟清远带的头。
迟清远不动手,只站在那里笑,他的跟班们下的手,他疼得忍不住哭了,他疼到都快要求他们真的别打了,可是他那时候真的很傻啊,又蠢又盲目骄傲,睡梦中的晏瓷握紧了拳头,他的确在床上翻滚,嘴巴不时张开,似乎有话要说。
他在骂自己,骂从前的自己:你就求他们啊!你越不说话,越不求,他们越要欺负你!他们就是要你求他们啊!!
他再骂:骨气值个屁钱!你什么也没有,哪来的骨气!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梦中的他,永远不听他的话,他一句话不说,咬紧牙关,又被打得很惨,后来迟清远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面带笑容,却说着无比冰冷的话:“别再用你那双眼睛看我,再看我,我戳瞎你的眼睛。”
他的跟班们又跟着兴奋:戳瞎他的眼睛!戳瞎他的眼睛!戳瞎他的眼睛!
晏瓷流下眼泪,哪怕是在梦中,他还是不明白,都是小孩子,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其实那次,晏瓷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快要瞎了,他一直认为学生再大胆也就不过揍揍他罢了,也是那次,他从迟清远的跟班中得知,迟清远之所以转学,就是在上一所学校把人揍废了。
青春期荷尔蒙过度旺盛的学生们,总有部分人,莫名崇拜迟清远这样的恶魔。
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到砖头,把他的头提起来,逼他说话,说他以后再也不看迟清远了。
可是他那个时候已经疼到说不出来话了,那块砖头就离他的头越来越近,直到身边响起紧急的刹车声。
跟班们忽然一哄而散,没人管的晏瓷只能趴在地上,他已经虚弱到快要昏倒。
接着他就听到“啪!”的一声,在他狭窄的视线里,他竟然看到了摔倒在地的迟清远,哪怕是这样子的他,也愣住了,可是他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趴在地上,看到倒在地上的迟清远又被一只手给提了起来,迟清远甚至双脚离地。
“啪!”又是一声,迟清远再度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