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谢师兄你可还记得,两年以前,我第一次见谢师兄你,叫你谢师兄的时候,想和谢师兄你搭话的时候,谢师兄你怎么对我的吗?”
那对白牙阴森万分:“未曾看我一眼,好像我是路边的蝼蚁一样。”
顾奇永远记得那个时候的羞辱,他突破簇拥的人群,向往憧憬地喊了一句谢师兄,结果反而是大师兄笑着回应了他,而谢融灯未有理睬,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满腔激动迅速冷却,整个人恨不得钻进洞里去,他眼睁睁看着穿着云纹白衣背着长剑的谢融灯和大师兄远去,之后其它外门弟子看着他,对他冷嘲热讽。
“以为自己凑上去就能得到谢师兄的青眼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丢脸了吧,看他那狼狈的样子。”
……
一句一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时每刻,铭记在心。
谢融灯当然不会记得。
从前作为天衡宗扶华道君的亲传弟子时,他的眼中只有修行,除了修行别无其他,他不喜欢将眼神和注意力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也不会记得这些人。
“谢融灯你果然不记得了。”顾奇笑得越发狰狞。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你记得了。”
“你如今低贱卑微的样子,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谢融灯垂在袖下的另外一只手捏紧了几分。
是的,如今他这个低贱卑微的样子,没有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他已经十七了,修为却始终停留在心动境,停留了一年半的时间,从前天赋远不如他的,都追了上来,天赋与他一样的大师兄,已经快元婴境了。
唯独他,无论如何都冲破不了那个人的桎梏,不论怎么做,结果都一样。
顾奇退后两步,不掩嘲笑道:“也是,你不再是扶华道君的亲传弟子,你连你的契剑都没了,现在道君的亲传弟子是沈师弟,你的契剑也在沈师弟的手中。”
“沈师弟和你当真是不同的人。”提及沈师弟,顾奇的神情明显有了变化,眼中流露出倾慕来:“沈师弟他一点都不高傲,无论见谁都在笑,哪怕成为了道君的亲传弟子,也不会像你一样目中无人,上次我和他相遇,他笑着喊我顾奇师兄。”
顾奇说了很多,最后看向他时冷笑连连:“和沈师弟相比,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沈师弟,沈岳溪。
在顾奇提起这个人时,谢融灯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了对方的样子。
穿着干干净净的天衡宗弟子服饰,一张脸生得精致乖巧,无论对谁都是笑盈盈的少年,鲜活得如同天衡宗山下那条淙淙流淌永远不会冰冻的溪水,并且天赋极高,不用过于专注修行,修为都能突飞猛进的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而他之所以被除去亲传弟子的身份,也正是因为这位近乎完美的沈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