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编,我说的是事实。”
“我来问你,昨天是谁坐庄?多少番?每轮输赢账目何在?”
昕贵人先看他一眼,然后对太皇太后道:“昨天我们轮流坐庄,其中秦常在坐庄连赢十一把,堪称一绝。至于番数,一开始只定两番,后来改为四番。银钱往来记录皆有,就在深鸣宫。”
这番话不仅让旼妃和太皇太后感到惊讶,连白茸也吃了一惊,他心里很清楚,昨天晚上没有吃酒也没有玩牌,所谓输赢账目从何而来?
昕贵人带着歉意对白茸道:“我让翠涛记下的,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最后每个人的输赢。”
旼妃对太皇太后道:“我请旨去拿。”
太皇太后道:“不是还抵了银戒指和金簪吗,一并拿过来,再去毓臻宫拿库册,对着找,看看那些是不是昼妃的东西。”说完,稍稍停顿,对昕贵人道,“如果找不到佐证,那就要治你个包庇欺瞒之罪,你就到无常宫去过后半辈子吧。”
旼妃得到允许,命竹月带人火速赶往深鸣宫。
白茸的胳膊和手疼得厉害,可他现在所有心思都放到蔚蓝的身影上,没空理会那越演越烈的钝痛。他走到昕贵人身旁,担心地看着他。
阿瀛已经死了,绝不能再把昕贵人牵连进来。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秦常在朝这边走,身后还跟着两位丽人。
秦常在等三人给太皇太后行了大礼,就这样跪在地上,听太皇太后问话。
所问的就是昕贵人曾说过的内容。
白茸紧张地听他们一问一答,心都要跳出来,然而一番询问下来,无论是秦常在还是柳、赵两位答应,所说之事全部和昕贵人的话吻合,互为印证,无懈可击。他一度怀疑牌桌上的输赢是真的,是自己出现了记忆偏差。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那些回答太流畅太完美了,仿佛提前打了草稿。他暗地里观察太皇太后的神色,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果然露出一丝疑惑。
“秦常在好记性啊,牌桌上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记得一清二楚,倒像是特意背过。”
“太皇太后有所不知,我本是教坊乐师,记性好是一定的,否则怎么能脱谱演奏近百种曲子呢。”
旼妃冷冷道:“如今你是常在,是皇上的美人,怎么还以乐师自居,此乃对皇室的大不敬。”
秦常在一愣,眼神飘向太皇太后:“这……旼妃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时刻牢记身份。但我说的是实话,教坊的乐人们记忆力都好,而且,记性这东西也不会因为我成了皇上的人就会变差。”
太皇太后站累了,坐到早就准备好的宽椅中,品了几口茶水,慢悠悠道:“听说柳答应曾在尚功局司计司做事,具体是什么差事?”
秦常在右后方一个眉眼清丽的人稍稍抬起身子,回道:“负责物品登记和一些折旧报废的计算。”
“想来你对数字很敏感了,那就来说说,你昨天输了多少赢了多少,每一轮都要说。”
柳答应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
“说啊。”旼妃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