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暗中哼笑，揉着眼睛抽抽噎噎的往书房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教训声。赵德海正在劈头盖脸教训赵厉阳私生活混乱，引出这么多腌脏事。赵二夫人在一旁劝架，把罪责都怪到沈蔓身上。
“好了，你就少说儿子几句吧。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年轻的时候如果能控制点自己，少带几个女人回家，儿子现在也不会学你到处留情。”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你能不能对你儿子严格点！”赵德海气急败坏的说。
赵二夫人反驳道：“这事能怪儿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家那个女人多么丧气，简直是扫把星转世。当年老爷子要跟沈家联姻，大家都退避三尺，偏偏你贪图那个破厂子，把儿子的幸福搭进去。现在儿子被逼成这样，你有脱不了的干系。”
“我当时为什么要那个厂子你没数吗？你娘家每个月少来打点秋风，我们家也不至于没存款。你好意思说我贪财，你自己在外面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德海和赵二夫人先吵了起来，赵厉阳跪在一旁懒得说话，一脸的不耐烦。整个人疲惫没精神，两眼青黑，像纵欲过度，迷迷瞪瞪。
沈蔓躲到人群里，没有走过去自找没趣。
没等一会，沈老太太就在管家和律师的陪同下进来了。
闹哄哄的室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律师不是昨天出现在沈家老宅的专用律师，是个更为沉稳的老者。戴着厚重的眼镜，上了年岁，面容严肃，非常有威严。
沈蔓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太太今天穿了一身合体的深红色旗袍，头发打理的油光泛亮，胸前带着昂贵的钻石胸针，有种民国贵小姐的派头。
她一入场，赵家的晚辈们都客气的跟她打招呼。
不到一分钟，在场的人便分成了两派站着。
一派是赵家人，乌泱泱站了二十几个。
另一派是沈家人，只零星来了五六个人。
赵家大房长子，很快派人去请赵老爷子出场。
不多时，护工便推着赵老爷子出来了。
沈蔓有一年多没见老爷子，没想到他如今身体差成这样，头发花白，眼歪嘴斜，像是中风了。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还能动，说话咿咿呀呀，全靠护工翻译。
沈老太太看见老情人变成这副模样，忍不住潸然泪下。她上前握住赵老爷子的手，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握了片刻，沈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明来意。
“我今天来，是代表沈家来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几年前厉阳和沈蔓订婚时，为的是两家交好，感情更深一步。然而从这几年两个孩子的相处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毫无感情，也相处不出来感情。现在不是旧社会了，既然两个小辈都没有亲上加亲的打算，那么不如了了这门亲事。”
老太太说完，拍了拍赵老爷子的手，问询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