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有人受伤吗?刺客抓到没有?”硬着头皮灌下多半碗安神汤,唐锦迫不及待问道。
采青本就脸色不太好,被这么一问,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唐锦见状心下一惊,反手倒了多半碗安神汤抵到她嘴边,盯着她灌下去。
“听说,那些刺客潜进来后直接就扑向了殿下歇息的东厢,今夜周侧妃执意侍寝,撞了个正着......”采青双手紧紧捧着空碗,只是想象当时惊险万分的场景就觉得心底发寒。
唐锦又给她续了半碗安神汤,问道:“王爷被伤着没?”
采青摇头,“菩萨保佑,高统领带人来得及时,王爷自己也会些武功,并没伤着。但是,刺客逃跑的时候把值夜的宝音和邓嬷嬷给挟持走了,混乱中还划伤了周侧妃的脸。”
唐锦紧紧蹙眉,“周侧妃的脸,伤的严重吗?”
“听说,右脸颊长长的一道伤,皮肉都翻开了,万幸没伤到眼睛。”采青心有余悸道。她并不知道在唐锦汤药里下毒的是周月娥,是以平素虽然不喜欢周侧妃,现下听到她这番遭遇,再联想到也受了伤的唐锦,难免心生同情。
眼睛没伤到,容却是肯定毁了。
唐锦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心底阵阵发寒,脑海中清晰想起那晚听到的话。江鸿瓒吩咐高崇安调查周月娥手里的毒从何而来,今晚周月娥的奶娘和最亲密的婢女就被劫走......这样很难不让唐锦将其联系在一起。
这个江鸿瓒,是个狠人。
“姑娘,伤口又疼得厉害了吗?”两碗安神汤灌下肚,采青这会儿终于渐渐缓过来,却见姑娘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作势起身道:“我这就去请医官!”
唐锦立即拉住她,微微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听你说的凶险,有些心惊罢了。这不刚喝了安神汤嘛,睡一觉就好了。”
采青见她不似勉强,眉目舒展不少,扶她再次躺下。
许是受伤中毒透支了太多的体力,亦或是安神汤开始发挥药效,躺下没多久,唐锦就觉得困意上涌,模模糊糊感觉到屋里的灯熄了,采青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院子里,江鸿瓒看了眼正房东梢间,眸光沉了沉,转身回房。
“主子,秦嬷嬷已经带人把西耳房收拾出来了,您还是搬到那边歇吧。”高崇安道。
江鸿瓒边走边扫了眼四周,浑不在意道:“无妨,羿安拾掇得也差不多了,再凑合两晚而已。”
高崇安眼见劝不动,只得作罢,想到刚才看到的,话题一转,有些感慨道:“卑职眼拙,两年来竟没发现王妃竟是如此内秀之人。”
听守在正房的护卫们回报,由始至终,那位都没有惊慌呼救过一句,甚至都不曾下床逃遁。
江鸿瓒坐下,接过羿安递上来的湿布巾擦脸,含义不明地轻哼了一声,道:“她的内秀可大着呢。”
高崇安一时吃不准这是不是夸人,索性闭嘴。对于唐锦,他们这些属下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当年皇上为了平定昭宁五州,几经权衡之下决定招揽横州总兵章勉,许给的优待之一就是迎娶章家女为太子妃。彼时江鸿瓒刚被立为太子,出于种种变故,他几乎失去了外祖一脉的支持,又不甚受皇上喜爱,势孤力薄,前景并不被看好。
章勉虽远在横州,对京城的状况却多有了解,反复思量后,接受了新朝的招揽,但却将太子妃的人选换成了他的外甥女唐锦。
此事传回京城,朝中当即有人反对,认为不该如此纵容章勉,但皇上最后还是执意赐了婚。前朝后宫、街头巷尾,太子一时沦为热议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