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哥哥如此邀约,又看了看不远处挤在宫门附近的诸臣,朱景深淡然一笑,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今日有些累,回去休息了。”
朱景厚立即笑着拍拍弟弟的肩,点头道:“回去好好休息吧。父皇的态度,别放在心上。等哥哥带兵取得了胜利,一切都会好的。”
朱景深轻轻点头。
朱景厚转而对朱景深身旁的邹准热切邀约道:“庆功宴一会儿在我府上,等你过来。”
“哦……”邹准愣了愣,对大皇子微微行了礼,便见着大皇子步履如风,在众星捧月中离开了。
不一会儿,宫门外又只剩下朱景深与邹准两人。
邹准还没回过神来一般,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宫墙上的夕暮淡彩。
的确。本来,今日的早朝,可以很完美……
“嘶……”好像自己漏了些什么,邹准蹙着眉头,咬唇冥思。
身边忽然传来好友的调皮轻笑。
“傻瓜,”朱景深见好友困惑的眼神,洒落笑起来,“今日的早朝,不可以太完美啊……”
邹准会意,一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
朱景深悠叹一声,望着长兄带着众人已经消逝的背影:“若太完美,长兄怎会,安心出征呢……”
若太完美,不只长兄不能安心出征,连远在西土的白家,都有可能有危险啊……
早在东山救了慕如烟的那日,一切都似乎已在冥冥中有所注定。
那日慕如烟被朱景坤设计迷晕,朱景深将她从东山救回,她那时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绸衣。
借了朱景深的白色外袍,她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说笑道:“殿下是希望镇西军拿到南疆的征战权吧?可若大殿下还不回朝,难保这等好事不会被我抢去了哟。”
两人交谈了一阵,出房门前,慕如烟顿住脚步,投向朱景深的目光认真沉静:“若殿下想要大殿下安心出征,想要远在西土的白家平安,这些日子千万不要让他人看出你我之间的关联。最好,是让大殿下觉得你我交恶。”
朱景深愣了愣,过了很久,难以启齿地苦涩道:“长兄……不是坏人……”
“他当然不是。”慕如烟笑得温柔,目光通透无暇,“坏的是那皇位。”
看朱景深面色沉重,慕如烟知道,以他的聪慧,不会不对兄长心生怀疑,只是感情所致,内心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理智罢了。
“殿下不信?”她媚眼一笑,戏说道,“那我们走着瞧。”
直到那日,朱景厚派人将慕如烟绑架了,朱景深冲过去,看到被反绑在椅子上的慕如烟,这才不得不信了。
当时,他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站在原地,与慕如烟冰凉的目光相汇。那目光仿佛在对他说:我告诉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