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自然哑口无言,倒是一旁的燕归,护主心切,忙跪下道。
“还请大夫人明鉴,今日少夫人所用之物,我家二夫人皆都一齐用了的,并未有甚不妥啊。”
霜澶与青徊也顺势跪了下去,俯首在地。
那王氏讥笑道,“你们泸山院,向来使得都是下作手段,今日不单你们的二夫人,就连你们——”王氏环视室内一周,才叩紧了牙关一字一顿得说道,“也别妄想能脱了干系!”
不想云氏却开口,“母亲息怒,今日之事想来也是他人无心之失。”云氏说罢,烟波流转,又向那大夫问道。
“敢问大夫,前头我腹痛得厉害,当真是中了毒么?”
那大夫起了身,捋了一把胡须,只道症状倒与上回世安居老太太的相似。
“哦?竟与那时老太太的症状相似么?”云氏喃喃得重复着大夫的话。
声音虽轻,却教跪拜在地的霜澶不禁打了个寒颤,云氏的意有所指,旁人或许听不出来,可霜澶却是最清楚不过。
当初那昔春本就满嘴冤枉得被杖毙了的,但凡云氏想,随意点拨一下便能教沈霂容往这上头去想了,届时,两罪并罚……
暗道自己蠢钝如猪,竟不知云氏究竟用的什么法子,倒教自己在同个坑里头栽了两回。
这时,一直坐定不曾出声的沈儒璋开了口,让将今日用的吃食都呈上来给大夫瞧了。
今日的吃食早就撤到了小厨房进了泔水桶,如何拿得出来,眼下只剩那碟子点心罢了……
燕归只得如实相告,又道点心是少夫人拿来的,想来不会有问题的。
王氏又在一旁嗤笑,“做下了见不得人的事,自然要将证据消个干净。”
此时云氏又怯怯道,“那红薯点心是我亲手做的,因着有孕多用无益,故而只吃了一块解了馋罢了,想来应该无甚要紧的吧。”
那大夫却咦了一声,若有所思。
沈儒璋又是何等机敏之人,见罢,随即让燕归将那点心拿来。
燕归神色复杂得起了身,正要退了下去时,王氏开了口,只道让吴嬷嬷一道跟着去,也好有个照应。
照应是假,怕燕归再做旁的手脚是真。
待那二人退出屋去,屋内即刻便又静了下来,沈肃容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沈儒璋目光流转,先是定定看了沈肃容一眼,又朝柳氏望去,随即敛了视线,也不再出声。
既沈儒璋不说话,一旁的王氏便也不好再随意发作。
霜澶与青徊依旧俯地,眼下这回与上一回的心境全然不同,上回是不知云氏为人,更不知那云氏已然设了圈套在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