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夫背你上的山。老夫让你骑在脖子上,上上下下带着你跑。你小子乐的直流口水。哈哈哈咳咳...”
咳出几大口血,瘦黑老人的笑意依旧没有收敛。
“你瞧瞧你,两条腿都找不着了,这黄泉路还怎么走。还得是老夫来背你。你性子别急,再多等一会儿...”
高灏目光如炬,站起身来。巨剑再次悬浮于顶。
“路上只有我剑宗弟子实在冷清,还是热闹些的好。”
当高灏手指虚握巨剑高举,青芒璀璨无双。万籁俱寂,剑锋所及云开风藏天地倒悬。
巨剑劈落,剑锋未至重山已开。沉重的剑气将前方一切一分为二。
山峦阻隔不在,唯余两面如镜般光滑的峭壁。
世间无数修士在这一刻眼望西之尽头,感受这一剑之威。
高灏手捏剑指,遥指东方大喝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狗,可敢接我一剑!”
一剑之威血雾暂退。
佴翮赶到此处之时,眼前的一切已经不足以为惨烈二字来形容。
尸骸遍地。十步,百步,千步皆是同样的景象。
闭眼仰天伫立良久,佴翮双膝跪地一拳狠狠锤在了地上。
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虎目含泪望向高处那个身影,佴翮露出了惊慌之色。
暴雨倾泻如注敲击在马车顶棚上,声如闷鼓在狭小的车厢内急促的喧嚣不止。
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散发着霉味和汗水的酸臭味。
头戴斗笠的灰袍汉子坐在车驾上,一脚踩着车辕,另一脚脚趾夹着草鞋,随着颠簸在空中摇晃。
赶车鞭被随意丢在一旁,只有仰头饮酒的时候才偶尔露出毛茸茸的半张脸来。
他侧身瞥了一眼在角落缩成一团的迟解叹了口气。
哭了三天,傻坐了两天,五天了就是不见说话。到现在佴翮脸这孩子的名字都没能问出来。
他是这场灾难中唯一的幸存者。想到这里一股揪心的痛楚就爬上心头。
“这才多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