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脚程不如他快,眼看着就落后了几步。
原想就此作罢,也不知哪根筋扯了一下,宋老夫人追上去,“卿时,你是不是在为那件事怨我?”
宋卿时面无表情,否认道:“没有,母亲莫要多心。”
既已开了口,倒不如一次问个明白,宋老夫人道:“那事怪不得我,我确实是看见她衣衫不整躺在那里,旁边又有个……”
“母亲!”宋卿时忽然抬高了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我说过,此事休要再提。”
宋老夫人被他冷冽的眼神吓了一跳,呆呆地点了点头,看着人慢慢走远了。
宋卿时满身疲惫,跨入院中时下意识朝亮着光的门口看了一眼,那里照旧站着一个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但他知道她在等他。
宋卿时松了口气,就那么站在那里久久未动,似乎生怕打破了此刻的安宁。
“大人。”
终究是不能如愿,宋卿时回神。
看见门口的人朝他走来,步态不是他熟悉的步态,那张脸在光下显露出来,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那张脸。
丫鬟看着他铁青的面容惶恐不安,“大人,沐浴的水已备好了,大人是先沐浴更衣还是先用饭?”
宋卿时一言未发,抬脚走了进去。
沐浴完出来,宋卿时坐到了桌旁,桌上备着饭菜,刚拿起筷子,见桌上还摆着一封信。
“这是什么?”宋卿时问。
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奴婢也不清楚,是早上给大人拿衣服时从衣柜里掉出来的,当时没注意,后来才在地上发现的。”
宋卿时拿起信,信封上的笔迹入目的一刹那,他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抬起头问:“既是在衣柜里,为何之前没发现?”
丫鬟忙说:“是在冬衣的柜子里的,之前还是秋天,眼下刚开始换冬衣,而且是夹在衣裳里的,因而才没有发现。”
宋卿时捏着信,起身走到书房,拿出钥匙开门入内,将信放在桌上却久久没有拆开,只盯着那信上的字迹发呆。
良久,他伸出手拿起信拆开,在灯下看了起来。
那是一封写给信州父母的家信,开头是:父母亲大人膝下,女儿……
宋卿时一个字一个地看着,越看脸色越白,手也在发抖,捏得发白的指尖险些将薄薄的信纸扣出一个洞。
他豁然起身,抵得椅子“嘎吱”一声,匆匆往外走,边走边喊人,“薛辛!”
薛辛本就立在门外,闻言上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