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儿。”徐清婉脸色疲惫,却带着笑意。
余锦安泪如雨下,“你辛苦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听说是男孩的时候,他松下的那口气原本有多沉重。
因为余家祖训不二娶不纳妾,因而一代比一代子嗣单薄,到了他们这一代,长房嫡孙就他一个。
他虽不算迂腐,但传宗接代的重任压在他肩上,他有他的担子,若是余家到他这里断了,他背负不起那么大的罪过。
若生的是女儿,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顶住父亲和祖母的压力,会再要一个。
是男孩就好了,这样他就再也不让徐清婉生了,不再去受那生产之苦。
“你别哭了。”徐清婉柔声说:“这是喜事。”
可他哭不单是因为心疼和喜悦,还有因为这样的想法产生的内疚。
“我对不住你。”余锦安说。
他们相伴数年,夫妻恩爱,也了解对方。
徐清婉片刻就明白过来,她摇了摇头,说:“你已经比天下所有的男子都要好了,我比所有的女人都要幸运。”
余锦安捧着她的手,“咱们以后不生了。”
“我倒是还想要一个女儿。”徐清婉侧过头,看着在枕边吃手的孩子。
余晚之站在廊下,和下人吩咐完了事情,静静地听着屋中传来余锦安逗弄的孩子的声音。
“小姐要进去吗?”坠云问。
余晚之摇了摇头。
这一刻,她竟然不舍得去打扰一家三口的温馨。
周遭都是来往的下人,个个一脸喜色,她身在热闹中,却从热闹中品味出了孤独的意味。
“那小姐回去休息吧。”坠云劝说:“也熬了一夜了。”
余晚之抬脚往院外走,“睡不着,走一走吧。”
坠云跟上,“对了,二公子还在后门。”
余晚之步子一顿,诧异道:“他怎么还没走?”
早知他人没离开,该将人请进来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