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爻从未反应如此迅速过。

    他在骗她。他冒着很大的风险暂时压制了那个东西。他决定出门解决身体里的东西。

    为什么要出门解决?

    家里明明更安全......为什么?

    谢今爻心底漫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愤怒?好像不是。伤心?好像不是。讨厌?好像也不是。

    这是什么感觉?

    苏不遮看见她眼睫慌乱地颤动,以为自己还是把她吓到了。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她只是个娇生惯养人族小姑娘,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她害怕是应该的。

    想到自己心脏里这颗魔晶的来历,他也更加清楚,在现在的边境,带着她搬家根本不能躲避任何灾祸。

    下一次,谢小羊藏在柜子里还能够不被发现吗?

    下一次,自己中箭还能撑得住不死吗?

    他不止要对自己的性命负责,还要对谢小羊负责——这是他的羊。

    娇生惯养的羊,应该继续被好好地养着。喜欢笑的傻羊,应该继续笑。喜欢花的傻羊,应该一直有花。

    如果他带着她只能躲避灾难,那么她会吃苦。她胆子那么小,在躲藏之中会整日害怕,再也不会笑。她那么喜欢花,可是在战争中,边境不会再有花朵。

    苏不遮闭上了眼睛。

    随后他咬着牙,对她道:“我不走。”

    是他昏了头了,如果他独自一人出事了,她怎么办?

    谢今爻跟着他回了房间,亦步亦趋,像是戒备他会突然跑掉。

    羊圆溜溜的眼睛一直悄悄盯着他。

    苏不遮想笑,但是肌肉如同移位一般,除了咬住牙关再也做不了别的表情。

    苏不遮不喜欢冒险,但是却总是不得不冒险。

    冒险通常代表着死亡。但是从幼崽时期开始,他早已经清楚,只有冒险,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否则他早就饿死了。

    现在又是需要选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