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走?”谢今爻听见耳边他平静的声音。
谢今爻松开了手臂,席地坐在他身边,摇头晃脑,眉飞色舞:“本来走了。”
她看着那双冷冷淡淡的眼眸望着她,随后一笑。
“现在又回来了啊。”她的声音轻快,春日的鸟儿似的。
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苏不遮心想。
不过,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想,走了,还会回来的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
父亲走了,不会再回来。母亲走了,不会再回来。
被抓住的猎物逃走了,不会再回来。他离开了过去的洞穴,不会再回来。雪离开了天空,不会再回来。河流离开了雪山,不会再回来。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离开,不会回来——
“现在又回来了啊。”她这样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会有人会回来呢?
怎么会有人选择回到他身边.......
不可思议,不能理解。
谢今爻又打了个哆嗦,她最畏寒,此处比原先的洞穴还要再高,自然更冷。
而苏不遮这才看见,她的裙摆边缘有被撕裂的痕迹。
因为那一块缺损的布料,她露出一截被冻得通红的小腿,不住微微发颤。
苏不遮垂首望向自己胸前包扎使用的绷带。果然,是她裙摆上的布料。
谢今爻此刻只能看见他平阔的脊背,带着血痕的紧绷肌肉,银色的发丝,看不清他的神情。
谢今爻想,猫猫被吓坏了,炸毛了。
于是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膝盖前不远处,那颗低垂的圆圆的银色脑袋,与此同时,她再度打了个寒战。
苏不遮听见她软而脆,轻快如同鸟儿的声音:“别怕,我看到他们已经离开了。”
但她似乎比他更怕,少年垂眸。声音都在发抖,可是竟然还在安慰他。
“你很冷。”他低声道。
谢今爻点点头,很真挚:“一点点。”她不会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