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苏扬眼中夹杂着恐惧与悔恨,道:“乱毒症乱毒症,那疾病是从人的脑子不,是从人的魂魄开始,在三天之内,染病者身子发黑,真像是影子一般,不仅仅是人,连魂魄微小的动物也休想幸免。十人中,仅有一人能极侥幸地未染上疾病,从而存活,染病者几无药可救。”
形骸想起当年麒麟海的孔璇,道:“其实用强烈的冥火,可以治愈乱毒症。”
周苏扬苦笑道:“冥火入体,人也几乎必死,你这是饮鸩止渴。”
形骸道:“或许吧,是我所学不精,贻笑大方了。”
周苏扬道:“我们神农堡号称天下第一神医门派,遇上这疑难杂症,无论出于私心还是良心,都想找出治愈之法。其时,无论是龙火、阳火、影火、月火,经尝试都无效。有一位道术士受神明启发,竟发现从妖界招来的蟑妖,居然丝毫不受影响。接下来的事,你们也可以想到。”
孤鸣道:“你们喂病患吃蟑妖了?”
周苏扬道:“不错,但需得遵循君臣相佐之道,不可一味猛药猛攻,否则会被蟑妖毒死。我们设想许久,掺杂少许其他药物,服食蟑妖者的乱毒症便能明显好转。从九死一生,变作七死三生。”
孤鸣道:“那就是怯翰难制造蟑妖的药方来源,他们就是从这神农堡中盗取了药方!”
形骸叹道:“你们知道蟑妖会在人体各处产卵么?”
周苏扬道:“待发现此事,为时已晚,我们只得将服药的镇民关押在城堡地牢中,设法救治他们。”
孤鸣问道:“有有法子了么?”
周苏扬道:“有。”
孤鸣大声欢呼,形骸也不禁欣然微笑,周苏扬见了莫名其妙,又道:“可那法子遗失在神农堡内,还来不及施展,仙灵便打来了。咱们道术士躲在城堡内,抵挡仙灵攻势。而仙灵闯入地牢,放出了咱们关押的种种病人。”
形骸听他“病人”二字说得声音轻微,从中察觉到一丝沮丧。
周苏扬又道:“结果,那些病人与仙灵拼杀在一块儿,我们找到空隙,逃出城堡,这时候,鸿钧阵唤醒了百条火行小神龙,小神龙变作奇异的火,灼烧整座城镇。我与一些学徒极幸运地逃到了镇外,保住了性命,大伙儿躲了十余天,见原先的城镇已被诅咒,而这地方似乎被仙灵的法术与鸿钧阵的神火封印住了,从此与世隔绝。我们见原先城镇的惨状,不敢回去,便在离那儿十里之外定居下来。”
形骸道:“周兄身为神龙骑,竟活了七百多年?”
周苏扬压低声音,说道:“我并非神龙骑,而是迷雾师。我们都被困在这异境中,无法离开此地。后来,过了许久,我鼓足勇气,回到旧镇去瞧,便发现那儿已满是满是怪物。”
孤鸣道:“是蟑妖怪!?”
周苏扬身躯颤抖,道:“不仅仅是蟑妖怪,唉,我实话说了吧,我们神农堡改造人体,创造出了不少极其危险的东西,我口中的病人并非病人,而是非人似妖的异类。那些异类从鸿钧阵轰击下残存,吸入了仙灵真气,变得更为怪异危险。”
孤鸣光是想象便打了个寒颤,但她胆子极大,反而更想去看看,又道:“再说说青阳教徒的事儿吧。”
周苏扬道:“那是两年前,我有时会穿着昔日服饰,在旧镇外头的房子里找些有用的药物,碰巧见到一群鬼鬼祟祟的人走向神农堡。他们自称青阳教徒,谨慎小心,各个儿身手了得。他们从蟑妖群中杀出血路,消失在我眼前。我本以为他们必死无疑,谁知过了数日,竟有一人从神农堡中逃脱,他身受重伤,来到咱们镇上,我一时不忍,救了他一条命。”
孤鸣嚷道:“那你可做了大错事啦!”
形骸道:“周郎中当时并不知青阳教徒罪恶,他医者仁心,并没有错。”
周苏扬道:“多谢多谢。那人除了盗走蟑妖药方之外,竟还带出了一种火肺病的毒素。他走之后,火肺病在村庄中蔓延开来,我用以治病的药物很快耗尽,可此病却又复发,这才冒险回去找药。我见到你们二人,本以为与青阳教徒是一伙儿的,但又见你带着一小姑娘,猜想未必,这才救了你们。”